“同时,对于查出来的那些吃空饷的将领,朝廷也要严查严办,绝不可放任自流!”
于谦听着,心中也是翻腾不已。
景泰帝此举其实是利国之策,能够有效遏制各地兵额空缺的现象,节省国家的开支。
不过此举放在眼下实行,便难免让人和朝中的争斗联系在一起,景泰帝这分明是在接着整顿各地防务的机会,向朝中大臣示威,是在向朝中大臣宣示手中的军权!
“如此,朝中大臣非但不会示弱,反而会越发的强硬的!”
于谦心中不由担心起来,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了。
可是,景泰帝似乎还意犹未尽,继续说道;“朕决意,由兵部武库司调集人手,设立准样图!将朝廷各地兵马装备的精良兵备记录在案,对所有制式兵备的制造、发放过程设立标准,务必使各地兵马的兵备精良、充足!”
于谦在一旁记录着,准备回去找准实行,但是心中却越发的下沉,这些命令一旦开始施行,必然将朝中大臣的注意力吸引到军队上,这可是非常危险的!
忽然,于谦听到景泰帝说道:“命令京畿驻军加强操练,每月都要拉出大营在野外展开实战操练,每季都要组织两军对练,绝不可放松!”
听到这里,于谦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说道:“陛下,各地大军人数众多,如此一来恐怕会让地方承受不住,徒劳耗费钱粮,不若就让将士们在营中操练为好!”
“哼!”
景泰帝冷笑一声,说道:“朕欲大练兵,以此重振我大明天威,岂可只让将士们滞留营中而不得出?”
于谦见状,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臣恐怕此举成行,朝中众臣会纷纷侧目啊!”
“哼!朕意已决!”
说完,景泰帝便摆驾离开了御书房,只留下于谦在原地长叹不止。
几天之后,景泰帝一连下了数道圣旨,将京畿驻军以及九边大军调动了起来,兵部尚书于谦也是会同督察院赶赴了九边宣府、大同、蓟州三镇,京畿驻军更是纷纷开出大营,就在京城周边展开大练兵。
朝中大臣闻讯顿时惊惧不已,不少人都是以为景泰帝准备动手,在朝中大肆清洗一番。
右都督石亨也是迟疑不定,直接称病在家、关门谢客,和左都御史徐有贞等人连日商议对策。
内阁首辅陈循也是坐不住,眼见景泰帝再次罢朝,便一连几天求见景泰帝,想要探一探口风,但是景泰帝根本不给陈循机会,直接将其挡在了宫门之外。
如此一来,朝中大臣更是惶恐不安,一些大臣被景泰帝的一番操作吓住,纷纷偃旗息鼓,不再提及再立太子之事,甚至个别大臣直接称病在家,生怕会触了霉头。
但是大部分朝臣依旧强硬无比,景泰帝此举非但没有让这些大臣知难而退,反而是激怒了众人,这些大臣根本不去理会景泰帝调动兵马的事情,依旧不断上书,奏请景泰帝尽早再立太子。
景泰帝见状更是怒火中烧,没想到朝中大臣如此强硬。
此时,朝中的文官势力也是纷纷站了出来,大部分人都是和右都督石亨站到了一起,不断上书景泰帝奏请再立太子。
虽然这些文官在之前和景泰帝比较亲近,但是对于这些文官来说,储君乃是国之根本,景泰帝不立太子,那就是于国无益,所以这些文官纷纷“倒戈”,联合石亨一党不断逼宫,让景泰帝很是意外。
眼见如此,景泰帝也是发了狠,将之前于谦劝谏自己的话全都抛在了脑后,直接下旨兵部,调集丰台大营三万大军开赴宣武门外,就在京城大门外演武阅兵!
一时间,京城内外风声鹤唳,城外三万大军的呐喊声,每天都可以传到城内,不少住在南城的官员都是一日三惊,甚至直接跑到北城住客栈,也不愿意回家居住。
如此,朝中的纷乱才算是稍稍平息下来,除了一些真正不要命的大臣,依旧在不断上书之外,大部分的朝臣都已经是偃旗息鼓。
眼见如此,景泰帝才长出了一口气,暗道:“关键时刻,还是兵马靠得住!恐吓的办法虽然不能常用,但远比寻常办法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