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柚在后面扶着头冠,偏头看了一眼沈楚澜极简的服饰,比起郁雾这繁复的头饰,夸张的造型,沈楚澜身上的衣服格外清爽简单,非白即粉。
她小声地抱怨道:“真不知道这剧组的造型师怎么回事,这么难驾驭的服饰都往身上搭,一不小心就是车祸现场。”
郁雾听着车祸现场,心脏被攥紧又松开,眨眼间神态恢复自然,她整理着下面的裙摆,“她想搞艳压。”
小柚瞪大了双眼,从旁边转头,直勾勾地盯着郁雾那张明艳到极致的脸,潋滟的桃花眸,小巧精致的鹅蛋脸,挺巧的鼻梁,不点而红的唇,每一寸都像是经由美工精心雕刻过,精致的过分。
“她最好去多照照镜子,谁会喜欢那张清汤寡水的脸。”
“再说了,那种素色的衣服和雾姐您这花里胡哨的比艳压,她是脑子抽了吧。”
小柚很小声地念叨,怕太大声给郁雾惹来麻烦。
郁雾好笑的敲了下她的脑袋,摇摇头没说话,示意她噤声。
原本应该半小时后就拍摄的戏份,一直拖到傍晚都未进行,小柚跑了几次摄影组都没得到相应的解决,只说让等。
期间郁雾想要摘下头冠,均被看着他的造型师阻拦,“郁老师,这个发冠拆了特别难带,一会就到您的戏份了。”
郁雾等了四个小时,头上沉重的发冠压得她肩颈酸痛,同她搭戏的男二小演员,不知从哪里溜了过来,“姐姐,你先把发饰摘下来吧。我刚才去看导演方的拍摄表没有你的戏份。”
郁雾听着他的话,招来小柚,低声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只见小柚快速跑开,又揣着手机跑了回来。
屏幕上的照片列着最近几天的拍摄表。
郁雾快速浏览完,将头冠从发上拆下来,丢在一边,价值数万的发冠被她丢在休息椅里,小演员心惊肉跳地将发冠抱好。
她换好自己的衣服,脖颈上架着小巧地肩颈按摩仪,在耳边充斥着仪器运转的嗡嗡声中走向正在进行拍摄指导的导演处。
整个棚子里只剩下标着总导演的一把空椅,郁雾手指扯过椅子,握着椅子,稳稳当当地拖在自己身后。
棚子里的其他人惊愕地看向带着浓重低气压的郁雾,同郁雾关系交好的副导演小声地靠近她,“郁老师,这把是总导演的椅子。”
郁雾十分淡然地点点头,用一种‘那又怎么了’的态度,“我知道啊。”
一旁的工作人员喘着气,不知道这位女演员想搞什么,只见她以一种八风不动,稳如泰山的气势坐在椅子上,眉目间积攒着戾气,手指勾着一串钥匙转啊转。
从不远处跑来一队黑衣保镖,原本宽阔的摄影棚瞬间变得逼仄,分列在郁雾身后两侧,一群人面无表情,手臂背在身后,昂首挺胸,目光锐利凶狠,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所有的工作人员。
副导演一瞬间以为进了黑社会逮人现场。
小柚过了半小时跑回来,低声在郁雾耳边交代着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总导演走过来时,面色不虞,“郁雾,你这是搞什么?”
一站一坐,郁雾丝毫没有起身让位的想法,她两腿交叠,压迫人的气场同身上温婉淑女的穿搭完全不符。
她笑意不达眼底,抬眸看向怒气冲冲的导演,以及一旁装作受到惊吓的沈楚澜,嗓音轻漫,似乎不把这些人放在眼底,“来给某些心术不正的人上课啊~”
说出的话温温柔柔,最后面的保镖从小演员手里拿过头冠,一把扣住沈楚澜的脖颈,巨大的惊吓使得她忘记了反抗。
重达六公斤的头冠被压在沈楚澜的头顶,被保镖粗糙的固定住,手臂反捆在身后,一系列动作快到剧组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旁受了沈楚澜指示的发型师躲在人群后面不敢声张。
总导演看着这出闹剧,出声斥责,“郁雾!你就不怕闹到网上去吗?”
她抿了口小柚递过来的水,抬眸看向总导演,“那也挺好,至少让网友还沈老师一个‘公道’是吗?”
沈楚澜挣脱不开保镖的钳制,眼底怒瞪着郁雾,“我怎么惹到你了,你快放开我!”
郁雾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歪着头看着沈楚澜狼狈的场面,“你买通场记,发给我错误的拍摄表,又买通造型师,让我带着发冠干等四小时。
既然你这么喜欢玩心眼,那你也顺便站四个小时感受一下吧。”
总导演面色铁青,一旁的工作人员也被这架势吓得不敢声张,一位甚至都没有代表作品的女演员是怎么有如此迫人的气场。
沈楚澜几次挣扎都没有挣脱开,额前的碎发被她抖落下来,狼狈不堪。
其余的工作人员见郁雾也不难为自己,四散走去。
清场后,整个拍摄地只剩下几位始作俑者,所有椅子都被收了起来,郁雾面前架着一个从保姆车上拿下来的野餐桌,摆放着冒着热气的私房菜。
她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前的饭,手机架在前面,放着一档综艺,若是没有旁边站着的几人,倒像是来野餐的。
饭吃了一半,小柚把平板递给郁雾,“姐,上热搜了。”
郁雾嗯了声,把嘴里的米饭嚼下去,就着旁边的温水,漱完口才说话,“不用管。”
沈楚澜倒吸了一口气,她同导演对了下视线,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
“郁雾,你就不怕谢谨川知道了?”
郁雾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扫过去,手指浏览着热搜上对她的骂声,“知道又怎么样?”
她手指往旁边的保镖指了一下,轻飘飘的语气,“他们都是谢家的保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