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店镇是襄阳到襄城驿道上的一个驿站,人口不少,很是繁华。进了镇子,见到热闹的人群,玉奴终于出了一口气。与萍萍到了最大的一家客栈,寻一间洁净的房间住下。
看着小厮离开,玉奴急忙把包袱放在了床上。左右看看,打开包袱道:“不知唐哲那厮有没有耍什么花样!不仔细数一数,我终是不放心。”
萍萍凑上来,与玉奴一起,仔细数唐哲给的会子。数了好久才确认,果然是七百五十足贯。
出了一口气,玉奴道:“没有想到,唐哲给钱倒是实诚!”
萍萍道:“姐姐,那厮早找好了人跟在我们后边,是要抢回去的。想来他们带这钱,本是备不时之需,没有想到真被我们得到手里。”
“是啊,哪个能想到?”玉奴坐在钱旁边,发了一会怔。“若不是栾家大哥,我们命都没有了。”
说完,玉奴猛地坐了起来。道:“不行,今天我们一定要好好吃一顿!这些日子,我日怕夜怕,最后终于圆满,岂能不庆贺一番!”
两人到了门口,玉奴又转身道:“不行,这钱放在屋里我不放心。可若是带在身上又不方便。”
萍萍道:“那便这样,我们两人轮流看着就行。姐姐出去,我留在屋里好了。”
玉奴想了想道:“也只好如此。你且稍待,我出去买些酒肉回来吃。”
出了门,走在街道上,玉奴觉得处处都新鲜。街上的行人,一个个都面目和善。摊上的货物,都显得那么光鲜亮丽。就连街边的狗子,也透着几分可爱。
到了一处饺子店,玉奴要了两份饺子。又到一边的熟食店,买了一斤熟羊肉。左右转转,发现熟食店里竟然还在卖现拌的凉菜。要了一份炝拌的绿豆芽,又要了一份拌的藕。
提着买的吃食,玉奴到了街边的酒铺。要了一坛最好的酒,顺手买了酒器。
正要回住的地方,突然听见有人道:“夫人,你不是与黄员外一起走了?怎么在这里见到你?”
玉奴心中一惊,急忙回道看,原来是林升源。提着一葫芦酒,吃惊地看着自己。
萍萍没有主意,玉奴既然这么说,两人那便就去襄阳。
酒食摆开,姐妹两个一边喝酒,一边说着闲话。今日死里逃生,两人都有无数的话。
林升源回到房里,想着刚才遇到玉奴的事。她本是与唐哲起,跟黄员外离了襄城。才两三天时间便就回了,此事只怕不简单。想起黄员外带的数千匹棉布,突然之间心里发寒。
这个年头,杀人越货的事情太过常见。许多地方官府都没有了,还有哪个会管?就连王宵猎的治下,在其他地方犯了案,同样不管。没有办法,无法跨区查案,管也管不过来。
这一路上,林升源虽然与黄员外说不上多么热络,终是相处多是,还是有些感情。特别是林升源视黄员外为自己以后的财主,此时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离了草市,唐哲便就催着黄员外急行。说是走得慢了,只怕赶不到临颍城。走了约五六里路,前方片土岗,稀疏地长着些松树、杨树,周围没有人烟。
黄员外左右看看,道:“这里本是中原繁华地,现在却人烟如此稀少!唉,世道着实艰难!”
话音未落,就见前面树林里出来一群大汉,堵住了道路。
黄员外看了一惊。高声道:“小心,前面来的人只怕不是好路数!”
一个大汉排众而出,看着马上的黄员外道:“员外,听说你从襄阳贩了数千匹布,价钱不菲。我们兄弟生活艰难,日子难过下去。员外赏脸,把布匹给了我们如何?”
随着大汉的话,前面的人纷纷亮出刀枪。
黄员外见了,知道遇上强盗。强自镇定道:“我们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我这里五十贯钱,你们兄弟拿去分了,买些酒肉吃如何?”
前面的大汉听了大笑:“五十贯,员外莫要嘲笑我们!老子带兄弟来,要的是你的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