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林知墨和多娜都保持安静，听书房里的争论。

林知墨知道偷听不道德，可她忍不住，她想要知道，皇甫初会怎么做，或者说，她又能怎么做……

皇甫初仍然不同意：“吴元胤用出兵做为筹码，若我真的去了吴婼妍，不仅辜负了知墨，也让他以为自己从此以后可以为所欲为，他日定会更加肆无忌惮。”

“殿下，只要您登上帝位，您可以相办法剪出吴元胤的势力，但目前我们必须打败皇甫瑞，才能做其他事。”

冯克清苦口婆心：“殿下，您从小熟知帝王谋略，哪个圣君没有忍过？我朝的开过皇帝高祖皇帝当时为了出兵，甚至忍受过奇耻大辱，才死里逃生，最后才打下大胜江山。”

“就算没有吴元胤不愿意出兵，就算只有十万兵力，我也会想办法赢的。”皇甫初仍然不松口。

林知墨用大拇指扣紧自己的掌心，毫无知觉，木然地听着。

多娜不时地转头看她一眼，担心不已。

“十万兵力对上四十万，殿下，我说句难听的，这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冯克清无奈叹息：“就算您最后成功了，也注定是一场惨胜。”

“惨胜”二字让林知墨心一惊。

冯克清还在继续说：“本来只需要牺牲几千士兵或者更少就可以获胜，您为了逞一时之强，最后死掉的士兵可能是几万或者数十万。”

这句话虽然已经越矩，冯克清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在皇甫初脚边跪了下来：“殿下，请您看在万千百姓的份上，答应了婚事，尽快出兵吧！”

皇甫初被他的动作吓一跳，连忙道：“冯先生，起来。”

“殿下，您还记得当时我们千辛万苦地从京城逃出来，就是想着终有一日返京，打倒皇甫瑞。”

“皇甫瑞做了什么事殿下您都是清楚的。”冯克清言辞切切：“他杀母弑父，设计害死了大皇子，勾结敌国，把持朝政，还处处要害您。若让他当上了皇上，哭的就是天下的百姓啊，殿下！”

皇甫初咬紧牙关，说不出话来。

冯克清说得是实话，他可以用其他的办法取胜，但困难重重，会让更多的大胜子民失去性命。

他在民间待过的那段时光，让他知道平常百姓的喜怒哀乐，即使是平民，也有自己鲜活的人生。

他受天下的供养，就应该护住他们。

可他答应过林知墨，也曾暗自许下诺言，此生只会与她相守，辜负她另娶她人，他如何做得到！

皇甫初第一次希望，自己若只是平民该多好，不必在江山和恋人之间做选择。

“殿下，我知道您对林姑娘的深情厚意，可国事优先家事。如今只能委屈林姑娘。”

冯克清看出皇甫初的为难，“林姑娘就算不能做为正室，但您对她的宠爱不会改变，她也不会受任何人的委屈。”

多娜听到这句话，杏眼一睁，脸上带着怒意，想要出声时却被林知墨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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