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团子似懂非懂,她没听过什么西穆瓜,不知道什么节肚子,但听懂了他不是坏人。
两人低声交谈着往前,赵府的丫鬟小厮都认识季楚,倒是一路畅通无阻。
走过院里的小廊桥,细水叮咚,远远地就能听见赵驰纵在鬼哭狼嚎。
“哇呀呀!奶奶我痛啊!”
傅锦梨心头一紧,哼哼两声拉着季楚就跑,边跑边喊着小粽子。
小粽子真的要被打死辣!
赵老太太一身暗绿的交领服,头上梳个元宝髻插着金钗,向来稳重的老太太被几声要命的嚎叫惊得耳朵一麻。
望着那趴在床上的小孙子,手上拿着药油是怎么都下不了手去抹,这小子嚎得忒吓人!
“叫叫叫!我都没下手抹你就叫!”
老太太没好气凶他几句。
赵驰纵光着上身趴在床上,背上全是荆条抽的红痕,一直延申到屁股底下,看着有些唬人。
他要哭不哭地瘪瘪嘴,“这药一点都不好,每次上都疼得要死。”
伤口本来不怎么疼了,但是一沾上这药就辣呼辣呼地痛!
再上两回他怕是小命不保。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不是整日说自己厉害得很,怎上个药就要死要活。”
赵驰纵轻哼不吭声了,也知道哭着嚎着丢人啊,这不是忍不住嘛。
一旁候着的几个侍女捂嘴偷笑,直叫他这憋屈的模样逗得直乐。
“行了行了,明日叫人再给你配别的伤药。“老太太还是疼孙子的,这次他爹确实是打狠了,她是又心疼又气愤。
老太太将药放在一边的托盘里,又细细为他将小衣穿上。
屋子里一时就静了下来,以至于那软声奶气的几句小粽子直直传入几人耳中。
几人都是一愣。
反应最大的是赵驰纵,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一骨碌直起身子来,又疼得龇牙咧嘴弯下腰去哎呦哎呦地叫唤。
老太太忙回神,又是骂又是心疼,“要死了你!慌什么!”
赵驰纵是疼得想哭又开心得想笑,脸上扭曲狰狞得很。
嘴角弯上去又疼得掉下来,好不滑稽。
没错没错,那是小梨子的声音,还越来越近了!
他着急着吩咐,“快快快,将门打开!”
他脑袋是勾着勾着往门口望去。
赵老太太不知他又是抽的什么疯,正想骂两句呢,却叫那从门口冲进来的奶娃娃吓得将出口话都咽下去了。
奶团子就比她膝盖高一点,穿得是粉嫩精贵,挎着个小包。
大眼睛泪花转转,哒哒哒一进门就看着他小孙子哭。
小脸是欺霜赛雪,圆润可爱,小小圆圆的一团活像那年画里的福娃娃。
乖乖,
哪里来的小仙童。
“小梨子!”
赵驰纵眼睛一亮,惊呼一声。
奶团子也看见那趴在床上看起来颇为凄惨的小粽子,但屋子里有许多人,她又后知后觉觉得自己闯进来不太好。
眼泪花花转着,站在原地无措地扯着小包,直至季楚晚一步进来了,她才算是找着了主心骨。
“季楚!你带小梨子来的啊!”
赵驰纵都快乐疯了,赵老太太都快压不住他那挣扎着的小身板,最后干脆懒得管他了,站起来招呼两人。
“是周家小子啊,你来看这臭小子来了?”
话是问的季楚,眼睛却不自主地打量着一边站着的小人。
“赵奶奶好,我们来看望一下赵驰纵。”
“奶奶嚎~”
傅锦梨也跟着一起打招呼,她声音幼嫩软呼,听在耳朵里与赵驰纵的咋呼跟季楚的克礼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