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薛福蔚果真是犯冲!
薛福蔚被看得好一阵不自在,转念又想到是他吓得自己,自己还好心给他擦了脸呢,那腰板又不自觉挺了起来。
季楚人小小的,已初具君子做派。
他端着茶盏掩在唇边,那杯盏下的唇却是闭得紧紧,仿佛下一瞬就要笑出了声。
奶团子被李源抱坐在腿上,小口小口咬着手上的玉兔奶糕,时不时抬头去看看赵驰纵的情况。
明晃晃的担忧写在眼底,一低头嗷呜又将嘴巴塞满。
好好七!
李源笑容满面地看着她乖乖地晃着脚丫子吃糕糕,恨不得丢下这一屋子的臭小子直接骑马把人拐边塞去。
虎目一扫这一个两个三个,
实在碍眼!
一屋子人都是心思各异。
“你来这里做什么!”
赵驰纵放下小茶碗,怒视薛福蔚。
薛福蔚朝傅锦梨那边缩了缩,“我与小梨子来看你。”
赵驰纵瞪大眼,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与谁?你再说一遍与谁?!”
“与小梨子啊。”薛福蔚很是坦荡。
“小梨子!”
“嗷~”忽然被点名,奶团子抬起了头,小嘴巴包得满满的,嘴边还沾着糕点渣子。
她这副‘毫不悔改’的模样看得赵驰纵看得脑门一热,气血上涌,捶胸顿足,“我不过,不过方走了几日!你就寻了新欢了?”
奶团子眨眨眼,什么新欢,米有听懂。
她仰着脑袋去看李源,奶呼呼软趴趴的一团,等着人给她翻译。
李源拿帕子轻轻给她擦干净嘴角,转头对着赵驰纵就不是那么客气了。
“你小子皮痒了!小同窗来看你可把你急得!”
赵驰纵差点气哭了,奶团子前头一个祁扬,唐衍,现在又来个薛福蔚。再如此下去,哪还有他赵驰纵的容身之处!
满肚子的气话,一对上李源那泛着戾光的眼就一下子瘪得干干净净。
李源早早就跟在他爹身边,战功赫赫,还是那关外节度使的独子,揍起人来拳头比自家爹爹还厉害。
自小被他揍着长大,他一看见人就怵得很,哪敢多唧唧歪歪。
李叔父也不晓得这两日哪根筋搭错了,平日里看见他恨不得揪去营里泥地上滚两圈,这两天倒是慈祥得很,天天来看他。
“我,我,我不皮痒。”
他抽抽嗒嗒回了这么一句,又委屈得很去看傅锦梨。
奶团子捧着李源新递给他的糕点,被那目光看得一抖,像是良心发现了,从李源怀里滑下去举着糕点放在他嘴边。
“吃吃,小粽子吃,啊——”她张圆了嘴巴示意赵驰纵跟着她做。
赵驰纵满腔愤懑,含泪一口咬掉大半边。
等他咔吧咔吧嚼完,又低头拿眼神控诉傅锦梨。
可奶团子无知无觉的,只张开嘴啊啊啊地催促他快点把剩下的吃完。
他憋屈极了,看着那白生生的小胖脸上兴致勃勃,只得一口吃完剩下的一半。
谁知奶团子竟是喂上了瘾,以往都是别人一勺一勺喂她,现在位置换了,她咂吧下小嘴觉得有意思得很。
而且赵驰纵气得像个河豚,动不动就要炸毛。
可嘴巴里一装进东西就安静下来了,难得的清静,奶团子喂得愈发卖力了。
来来回回跑了四五趟,赵驰纵吃得眼睛都鼓起来了。
看他那样薛福蔚只觉得肚皮一凉,双手小心地捂上了自己的胃。
季楚笑而不语,稚气的眉眼显然是心情愉悦的。
只李源一人觉得牙酸,他伸手抓起一块扔进嘴里咬的咔嚓响,现在是一看赵驰纵那臭小子就觉着碍眼得很,身在福中不知福!
若赵驰纵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怕会哇地一声哭昏过去。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