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选择,也就不难了。
见说服了马大元,汪剑通才解释他的考虑。
“这一次全冠清弄出开中之法,实在于本帮有天大好处,老夫当然欣慰非常。可就怕到时候大家伙念及他的功劳,反而选错了帮主。那样的话,本帮可就万劫不复了。现在让其远赴大理,多加磨练,一来可以看看他的心性,二来也给乔峰时机。待将来尘埃落定,全冠清之才,老夫还是要重用的。”
马大元懂了。
汪剑通将全冠清扔到大理去,原来是给乔峰让路。
否则形成二虎相争之局,只怕会引起丐帮混乱。
如果汪剑通身体康健,自然可以慢慢观察,看两人谁更加优秀。但汪剑通时日无多,继任者就必须尽快确定下来。
以当下的情况来看,全冠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争得过乔峰。
别的不说,单单一個武功上,全冠清就断绝了希望。
马大元没有怀疑汪剑通徇私,故意偏袒自己的徒弟。乔峰的厉害,他也是知道的。
“帮主深谋远虑,是属下愚钝了。”
消除了一件隐患,汪剑通心情颇为舒畅,决定补上漏洞。
“全冠清远赴大理,困难重重。关山万里,咱们也无法及时驰援。这样,你从公中多给他拨付一些银两,也好让他方便行事。”
全冠清亲自赶车,张全祥和施道功跟着马车步行。
走的累了,便坐上来。
虽然大理那边丐帮的舵主被杀,但是全冠清并没有打算着急赶过去。
带着两个伤号不说,上万里的路程走快走慢也耗时不菲。该消失的线索,也早就消失了。
他们一行人并没有从陕西走关中、进四川、再去大理,而是向东先到洛阳丐帮总舵。
大家伙的要紧东西都在总舵,需要先去拿了才能南下。
全冠清想起马大元的吩咐,前往张子程的家中。
洛阳是天下名城,自古繁华。可一旦到了城外,遍地荒凉。
张子程的家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里,放眼看去,皆是茅草搭建的小屋。
全冠清到时,只见屋前、院内尽皆缟素,一个老妇人闷头洒扫,一脸灰败之气。
白发人送黑发人,实乃世间大悲也。
“近几日帮中来了不少人探望,老婆子还能奢求什么?”
全冠清一愣。
“还有其他兄弟来过吗?”
张子程的母亲道:“就在前几日,那位陈长老就来过,还留下了二十两银子。我儿能有这般好友,死也无憾了。”
全冠清暗道:“那位陈孤雁陈长老素来孤僻,从不与人来往,不想却是个热心肠。”
“不知张舵主在大理还有什么遗物,晚辈定当托人送回。”
张子程母亲指着墙边的一个木箱子,道:“这孩子孝顺,有什么东西,这些年都送了回来,却也没有什么挂念的。”
见此,全冠清留下了十两银子,算是全了一场同僚之谊。
从洛阳出发,恰好经过信阳,又将马大元托付的东西交给家仆,众人才真正踏上路途。
只可惜马大元还没有跟康敏成婚,全冠清并没有见到那位跟自己有过深入交流的女人。
古代出行,实在是一件麻烦事。没有快速的交通工具不说,道路也十分坎坷颠簸。
几人一路晓行夜宿,刚刚进入湖广境内,就已疲乏不堪。
“前面就是汉川府了,待进了城好好歇歇再走。”
听到可以歇脚,张全祥几人全都高兴不已,纷纷加快了脚程。
行不出五里,山道中间突然闪出几个人来,堵住了去路。
看到这些人持刀佩剑,全冠清等人忙警惕起来,以为遇到了拦路打劫的山贼。
谁知其中一人踏步上前,说的话却彬彬有礼。
“不知几位朋友从何而来?”
这种事只能全冠清出面。
不过他很小心,虽然踏前了几步,但就在张全祥身前一点。要是真的动手,他只需一个转身,就能躲到别人身后。
“在下丐帮全冠清,此行去往大理。途经贵地,并无滋扰之意,还请各位英雄明察。”
他现在武功尽失,李春来和胡万生的伤又没好,因此不愿多事。
行走江湖,自然小心为上。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跟人结仇的。
毕竟江湖中人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亡命之徒比比皆是。说不定一言不合,便会拔刀相向、血溅五步。
全冠清犯不着招惹麻烦。
听到他们是丐帮的,拦路之人纷纷变色,但也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丐帮的英雄,却是我们兄弟不敬了。”
领头的人掏出一锭银子,恭敬奉上,算是赔罪。
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帮中高手比比皆是,寻常江湖中人哪里敢轻易得罪。
见全冠清几人并非为了本地之事,只是路过,这些人便赔礼让行。
全冠清继承了前身谨慎的性格,对于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遇而不问。
只是拱手为礼,便赶着马车径自走了。
等到了汉川城中,才发现这里的气氛不大对头。
许多持刀带剑的人来回奔走,个个神情肃杀,不知道所为何事。
全冠清暗道倒霉,只能祈祷千万不要碰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