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席国务卿萨笛揉了揉太阳穴,靠着椅子,将资料放下,这份东西层层递进,上交到他手中已是经过三道门槛,一位英俊挺拔的年轻男人站在书桌前,神色谦恭,轻轻凝视思考中的雷切尔之虎。
“费米,你曾经跟大执政官一起执行过在白蔷薇边境上的‘开普勒绞架’任务,觉得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国务卿轻声询问眼前的青年,这位安茹郡的平民教士是教务院重点栽培对象,也是雷切尔之虎一手提拔上来的嫡系成员,他与一般年轻贵族的镀金方式不同,既不是放进撒克逊森林圣战捞功勋,也不是随便投靠一位资深主教成为他们的教子,费米10多年时间里辗转2院4部,尤其在守夜者组织积累出相当数量的信仰点数,是一位很务实也是执行力优秀的下属。
“他跟大司祭拿破仑截然相反。”费米犹豫了一下。
国务卿安静等待下文,十指交叉,显然这个评论勾起他的兴趣。
“拿破仑是太阳,他出现在任何场合,都是唯一能吸引眼球的人物。”
费米笑容灿烂,一头粟麻色头发,像一位年轻温柔的宫廷诗人更多一些,裁剪齐整精致的服饰,圣殿象牙骑士剑在他手中并不累赘,为他阴柔漂亮的线条增添了几分阳刚气息,他似乎在回忆那个出身罗桐柴尔德却曾与他一同与白蔷薇公国异端份子作战的年轻大人物,“但大执政官阁下不一样,像月亮,它并不会影响夜空中星辰的闪耀,却不妨碍他是天空最醒目的存在。所以我个人更偏向新的圣事部巨头,虽然他比我还要年轻。”
“最近又看了谁的诗集?”次席国务卿瞥了眼年轻心腹。
“最近在翻阅罗桐柴尔德公爵的《鲜花不死》。”费米诚实道。
“大司祭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执政官也一样。”
雷切尔家族的骄傲男人微笑道,他站起身,比费米足足高出大半个个脑袋,走到彩色窗前,微微拉开一些窗帘,“太阳也好,月亮也罢,都是肤浅的表象。就像你现在还陌生的教务院,或者是朱毗特城,别看爱德华、庞贝、巴赫这些家族的优秀继承人在帝都舞台上一个比一个吸引眼球,神圣帝国的根基终究还是扎入帝国血肉的家族,没有家族支撑,一个天才魔法师最多在魔法工会谋取一个徒有其表的位置,一个天赋出众的平民骑士也只是战场上的小指挥官,拿破仑虽然只是老牧首的学徒,背后却有错综复杂的后台,连教务院都无法掌控他的走势,至于那位让人捉摸不透的大执政官,站在一个很致命的劣势位置上,费米,假如你是帝国排名前20的大家族继承人,我对你的提拔就不至于如此吃力,别说皇宫和教廷的争斗,就是教务院,也不是某一个人可以完全把握。”
费米当然不会就这个话题多嘴,皇室,帝国教父梵特兰蒂冈教廷,甚至是阶级森严的教务院,都不是他一个小人物可以指手画脚,所以微笑着,小心翼翼揣测次席国务卿与首席国务卿大人之间的“小矛盾”,帝都谁不知道大枢机歌谢尔执掌教务院后,教务院就成了贵族嘴中“被一个娘们骑在脖子上的狮子”,最令人费解的是雷切尔之虎实权远胜首席国务卿,却一直没有能够将“只靠两条腿和一对胸脯爬上教务院顶点的花瓶女王”砸烂,直到今天,都没有传出哪位大贵族能够爬上帝国最漂亮寡妇床铺的刺激绯闻。
在神圣帝国,胆大的权贵梦寐以求的两具身躯,一位是敌国泰坦的芭芭拉公主,再就是在皇室做了多年文学老师的歌谢尔“女王”,3年前,当她走入教廷视野,引发政坛大震动,让整个教务院瞠目结舌。
那时候尚未叛国的奥狄斯亲王公开嘲讽道:看来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开始支付嫖资了。
而歌谢尔则直接回应:尊敬的亲王阁下,总有一天,我将在圣事部与你共进晚餐。
最终,奥狄斯亲王的头颅被挂在圣乌尔班手上,歌谢尔国务卿依然高高在上,比真正的王后还要傲娇。
“费米,你去一趟玛索郡,什么都不要做,用眼睛看就够了。”萨笛吩咐道。
年轻人优雅躬身,转身离开阴沉窒息的书房。
次席国务卿将那份资料继续放进抽屉,既然朱毗特大帝曾经暗示过奥古斯丁到达黑天鹅后就不再关注,雷切尔之虎也不打算用这种“琐碎小事”去打扰国务繁重的皇帝陛下,现在南方密报泰坦帝国又蠢蠢欲动,经过一轮长达10年的军事竞赛后,战争之子终于要伸出长枪,萨笛-雷切尔一阵头疼,“近百名中枢骑士,四大骑士团,这一次要在神圣帝国身上撕开多大的伤口?”
在雷切尔之虎为帝国南部战事头疼的时候,某位大人物却嘴里叼着一株玫瑰花,在忙着攀爬白象城堡的悬崖,试图潜入格林斯潘之花的寝室。
(个人对“歌谢尔女王”很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