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一声不吭的伏在屋顶上,听着底下的那些对话,面色愈渐凉薄。
「大人?」赵诚还在跪求,「咱们穿着这一身皮,哪怕是拼得一死,也得护着一方百姓周全,您当年考取功名,难道不也是为了造福乡里?为了百姓谋福祉吗?大人!大人!」
县令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他希望自己静一静。
「大人?」赵诚起身,赶紧跟上,「大人,您不能不管,后院那些人都是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若是您不管,他们也得跟着死,您总不希望看着,这么多条人命,被人活生生的灭口吧?这要是……」
县令还是不说话。
「牧启方!」
这三个字一出来,县令的面色登时沉冷下来,「放肆!」
「卑职知道,不该直呼您的名讳,可是大人,您不能不管!卑职一人之力有限,您若是不下令,底下人也不敢轻易违背您的命令,出手去救人!」赵诚眉心紧蹙。
县令还在犹豫。
「这是怎么了?」淡淡的笑声从后面传来,县令夫人——李茉,笑盈盈的走来,「你们两个闹什么呢?这大老远,我都听到你们在争执。」
还不等县令开口,赵诚扑通跪地,「夫人,安宁镇被屠,仅剩几人在后院偷生,可大人不愿意插手此事,说是……」
「你等会。」李茉上前,「牧启方,你倒是愈发能耐了,见死不救啊?」
县令一听,旋即变了脸色,「夫人夫人,你听我说,这不是见死不救的问题,是安宁镇的事情,绝非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那些……哎哎哎……夫人夫人……」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李茉揪着自家夫君的耳朵,「我可告诉你,当初嫁给你的时候,你就发过誓,定要爱民如子,绝不做那丧心病狂之人,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我父亲的临终嘱托,怎么着,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边上的丫鬟和赵诚,赶紧拦着,「夫人,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到底是县令大人,这当场家暴什么的,委实不太体面。
「哼!」李茉冷声,甩袖子背过身去,「牧启方,我可告诉你,虽然圣教之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他们的确没留下太多的证据,且有上面知府衙门压着,但现在……安宁镇这么多条人命摆在跟前,若你还能置若罔闻,那你跟他们也没什么区别。」
牧启方愕然,「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从长计议。」
赵诚:您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真的?」李茉转头看他,「你可别骗我,若只是单纯的哄我,你知道我脾气,不拆了你牧家的祖宗祠堂,我把名字倒着写!」
牧启方赶紧揖礼,「是是是,夫人放心,我一定管,一定管!」
「赵捕头。」李茉声音稍缓,「你带我去见见他们,既是死里逃生,必定是吓坏了,我且去安抚安抚,也叫他们放心。入了这县衙,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不会让那些人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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