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剑拔弩张,着实有点激烈。
赫连承冲着王春莹行礼,「夫人,父亲说让您过去一趟,有要事商议。」
「哼!」王春莹瞧着瘫坐在地的赫连玥,狠狠的将冷剑丢弃在地,「你好好想清楚吧!再脑子犯糊涂,出了国公府的门,我看你会不会被人生吞活剥了?」
语罢,王春莹狠狠剜了赫连承一眼,当即拂袖而去。
屋内瞬时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如何规劝。
「都出去吧!」赫连承开口,「我来劝两句。」
说着,他弯腰将赫连玥搀起来,仔细的扶到了软榻上坐着。
众人纷纷鱼贯而出,不敢再在屋内待着。
「你说说你,婚期将近,还把自己弄成这样。」赫连承叹口气,「值得吗?」
赫连玥瞧着他,狠狠拭去面上的眼泪,「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看你的笑话?」赫连承转身去给她倒了杯水,「不过是个庶子,而且夫人对我态度,你也瞧见了,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
赫连玥眉心微蹙,「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玥儿如此聪慧之人,又岂会听不出我这话里的意思。」赫连承将杯盏递给他。
赫连玥闷声接过,默默的喝了口水。
「我与玥儿是一样的,都是棋子而已。」赫连承坐在她身侧,笑得有点酸涩,「从一出生,就是大哥的垫脚石,你比我幸运,至少是从夫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而我就不一样了,我什么都不是。说是庶子,却也是父亲的耻辱。」
赫连玥哽咽,「二哥别妄自菲薄,你比大哥那个草包,要强上百倍。」
「不管如何,结局既定。」赫连承望着她,「为什么不让自己好过一些呢?你挣扎无果,最后不还是吃亏?倒不如,好吃好喝好好休息,出了这国公府的大门,便不再受国公府的约束,以后想怎样便怎样。」.
赫连玥瞧着他,默默握紧了手中的杯盏。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所疑虑,怀疑那件事是我做的。」赫连承默默的扯开衣襟,「这背上的伤,现如今还没痊愈呢,我纵然有心也无力。不过是国公府内最无用之人,背得了一口锅,自然也背得了第二口。玥儿觉得呢?」
赫连玥骇然扬眸,「你、你说什么?」
「你不愿意嫁人。」赫连承道,「不是吗?」
赫连玥:「……」
如果她是完璧,纵然是死,也不会屈服,爹娘总不至于将她往死里逼吧?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非完璧,在寻欢阁里受尽凌辱。
这就意味着,爹娘对她的态度会发生急剧的转变,她成了烫手山芋,若不赶紧丢出去,便是连最后一点价值都没了。
「寻欢阁是赵世欢惯来爱去的地方。」赫连承伸手,轻轻掸去她眼角残余的泪痕,「那里的消息,瞒不住赵世欢,稍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即便国公府遮得再好亦是无用。」
赫连玥抵着扶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缓步行至桌案前,冷不丁落座,将杯盏搁在了桌案上,「你的意思是……」
「这件事做得太干净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查,奈何查不出任何的线索,若不是高人指点,就该是有人动用了大权,将痕迹抹得干干净净。」赫连承起身,「事情就是这么个事儿,究竟真相如何,谁也不知道。」
赫连玥回头看他,「二哥说这些话的用意何在?」
「满国公府内,唯有你还视我为亲人,尊我一声二哥,我总不能看着你吃亏吧?」赫连承苦笑两声,无奈的摇摇头,「纵然帮不上忙,也不能让你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蒙在鼓里。」
赫连玥忽然拂袖,狠狠的将手中的杯盏掼碎在地,「他们还是不是人?我是他们的女儿啊!怎么可以这样?为了那个不成器的草包,竟是这般对我!」
「是不是他们还两说,只是得小心。」赫连承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挣扎无用,忍一时风平浪静,先出了国公府再说,否则你死在这里,怕也无人知晓,再不济也只是国公府死了个女儿,不会有其他的流言蜚语。」
赫连玥忽然掩面痛哭,「我也是他们生的,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可以这样……」
「是不是也不重要了,好好穿上嫁衣出嫁吧!」赫连承轻轻的抱了抱她,「赵世欢虽然嚣张跋扈,顽劣不堪,可正是这样,你何不嫁过去,将赵家的大权慢慢捏在手中?若是能怀上孩子,生个一儿半女,还怕以后没有机会吗?」
说到这儿,赫连承徐徐勾唇,阴测测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