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恍惚中，似乎他取笑了她两句，而她则得意地抱着他的手臂，一双眉毛挑的高高的：“知道张敞画眉的来历不？我让你画证明我们夫妻感情深，你如果不给我画，那我可去找别人画喽。”

镜中仿佛出现了那名眉眼生动的女子，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想去触摸她的脸庞，指尖冰凉，他碰触到的只是冰冷的镜子——

“青缇！”他微微闭了眼睛，心再一次疼的仿佛要裂开！

这个屋子中处处都有她的影子，都有她活动过的踪迹，可是他却再也找不到她！

他手指痉挛地抓住窗棂，窗棂上的大红喜字色泽暗淡。

半个月前，他以为他能让她获得新生，所以布置了那场婚礼想要补偿她……

她那时以为他精心布置的是他和东方燕离的婚礼，却不知道那场婚礼他压根就是为她准备的，只等着她在他手中重生归来，却没想到……

他缓缓坐在窗前，目光直直地看着窗外。

窗外院中花木扶疏，夜雨敲打在枝叶间发出沙沙的声响。

恍惚中，似见那女子一身火红嫁衣转了一个圈儿。

“流觞，怎么样？我好看不好看？”

“像这么漂亮可人的新娘子你可得放在手心里疼宠，不许给她气受，要哄着她，宠着她，不能负了她，要今生今世只爱她一个人，不许再喜欢其他女人……”

“先说好，你如果负了我，我就穿着这一身嫁衣寻死，变成嫁衣女厉鬼，夜夜缠着你，夜夜让你不得清净。”

“风回流觞，无论前生还是今世，欠你的我都还清了！从今以后你我二人再无任何瓜葛！永生永世，再不相见！”

……

当初的一字字，一句句像是镂刻在心上，此刻全部化为刺骨的冰针，痛楚自心脏部位蔓延而来，走遍四肢百骸。

喉头有血涌上，他又勉强咽下去，握住窗棂的手指已经青白。

青缇，你说我如果负了你，你会穿着那嫁衣寻死，变成嫁衣女鬼来夜夜缠着我，让我不得清净……可是，我已经负了你，你也穿着嫁衣死去，可是——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

青缇，你回来。

青缇，你来索我的命啊！

青缇，早知如此，我宁肯在三千年前和你快活相守三年后和你一起入魔，而不是筹划这一切改变我们的命运……

他长久站在那里，，灯光在窗上勾勒出他的背影，原本泼墨的青丝已经转为灰白，衣衫单薄，形单影只……

青缇，我知道你已经不愿意见我，可是我还是要用这余生翻遍天下，走遍九天，将你找出来！

哪怕在角落里看你一眼也好……

这些日子他把能利用的力量都派了出去，九霄宫的情报网一向无比强大，平时想要找人无论那人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也能被他们很快找出来。

而现在，这些人这些力量已经马不停蹄地搜查了半个月，依旧是一点消息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