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一奇:“那强爷的意思是?”
“既叫到你们来,自然是有妙计安排。”强爷道:“只要投入个三五千,就能翻他个一两万,这才是以小博大的横财之道!”
若说要出动三四万赌资,黄谋和林添财是想都不敢想,但只要三五千的话,黄谋甚至不用借,凑一凑都有了,林添财再添一部分压力就更不大了。三五千博一两万,赢了那可是大赢,就算真输了,这个风险他也勉强承担得起。
两人忙问计将安出,强爷却不肯就说,需要明日见面,到时候请双方绣首一起来,届时自然会将妙计说出来。
回到广东会馆,黄谋便将方才之事说了,梁惠师听了道:“三四万两的局我们自然赌不起,三五千的话庄主自决,反正我们必赢的。如果钱不够,将我上次赢到的钱一起凑上吧。当是我跟了。”
黄谋道:“三五千其实不用借,但对方竟说要明日惠师前往惠满楼一见,不用很久,便是耽误一顿饭时间。”
梁惠师想了想道:“行吧,反正也要吃饭。龙袍绣片早准备好了,不争那一时半会。”
这边议定了,凰浦那边林叔夜却严词拒绝:“虚与委蛇那是诚不得已,但这样做那性质就变了。这事我们不答应。”
林添财急道:“若不答应,他们背后耍手段可怎么好?”
林叔夜沉吟道:“他们若耍手段,到时候我们堂堂正正地应对便是。”
“那万一弄不过呢?”
“弄不过,那就宁可在斗绣中输掉!”林叔夜顿了顿,道:“不过我们不会输的。”
林添财看得呆了,这种腔调是高眉娘独有的,没想到现在高眉娘没在场,林叔夜也已经被“传染”了,但见外甥其意甚坚,只好说:“好吧,我回头将你的意思回他们。”
不料第二天就出了事!午后没多久林叔夜就听他们惊恐惶然回来,赶紧出来问时,林添财叫道:“出事了!出事了!惠师受伤了!”
林叔夜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原来惠满楼离广东会馆不远,黄谋与林添财、梁惠师一道,午饭前才出发前往,不料左等右等,等到饭点都过了,却哪里见得到那个光头?梁惠师薄怒,起身便要离开,黄林两人也觉得那个光头太不靠谱,三人才出门时,门口有个秀士经过被一个瘦子撞了一下,那个秀士倒是警觉,马上一摸发现自己被盗了,即刻高呼:“抓贼!那人是贼!”一冲一伸手抓到了对方。
便有好些人听到声音停驻,又有两个有胆色有义气的围拢,那贼被围又被扯住,竟然拔出一把短刀来胡乱挥砍,先砍伤了那个秀士,跟着混乱之中梁惠师竟也挨了一刀,血染衣襟,吓得黄谋面无人色,哪里还顾得上那贼?赶紧来护看梁惠师,一边包扎一边赶紧坐车回广东会馆。
现在这节骨眼梁惠师可金贵得紧呢,一根手指头都要爱护着!
高眉娘听到消息也赶紧来看,幸好这一刀中的是左上臂,又划得甚浅,只是破了皮,那血其实多是那秀士的,众人这才稍稍安心。
梁惠师淡淡道:“都回吧,左右没什么事了,我们也要赶工。”凰浦众人见她还要赶工那是真没什么事了,便都告辞了。
不料没过多久林添财就听到了流言,说扬威琉璃厂的那个广东刺绣宗师中午被贼人伤了手腕,当场血流如注,右手眼看是不能动弹了,当时在场的人都是看到梁惠师染血的,所以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若非林添财是当事人他都要信了。他一开始也只当是误传,与黄谋说了当个笑话听。
不料从那些帮闲反馈的消息看,这谣言竟是愈演愈烈!到傍晚时节,强爷忽然又派人来请,仍然请黄、林、梁三人。
黄谋正要回绝,不料来人却低声道:“强爷知道伤梁绣首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