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地点已经被围了起来,薄时礼下车时,腿都是软的。
颜初倾坐在悬崖边上,眼睛已经哭得红肿。
傅砚正在指挥人将烧成残骸的车子吊上来。
看到薄时礼过来,傅砚皱着剑眉朝他走来。
薄时礼看到那辆车,尽管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但他认得出来,那是他自己的车。
心脏,急速往下坠,像是要沉进谷底。
傅砚将那条装在透明袋里的项链拿了出来,“你看看。”
薄时礼看着那条项链,他瞳孔剧烈收缩,喉咙里涌出一股腥甜。
“二哥,会不会还有生还的希望?”
傅砚面色沉重,“车子发生那么严重的爆炸,又掉进了江水里,生还的希望,几乎为零。”
“以前我就劝过你,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就早一点放手!”
薄时礼双手抱住脑袋,指尖穿进短发,紧扣住自己头皮。
他十分用力,将自己头皮抓出一道道血痕。
傅砚还在说些什么,他仿若一个字也听不到了。
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心脏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中了一样。
痛彻心扉,肝肠寸断。
原来,失去她,会让他这般痛苦、难受!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四年来,不想让她离开自己身边,他以为是习惯,或是一种对她不乖的报复……
原来,并不是。
是他内心的胆怯,以及对男女感情的不信任,让他从不敢正视自己内心。
他想尽法子将她留在身边,只是为了留住她。
他是在乎和喜欢他的!
喜欢这个字眼,他以为这辈子,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父母的感情,让他觉得喜欢这二字十分廉价!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错得彻底。
不该用这种方式,强行将她留在身边的。
她是个人,有她自己的尊严,他强取豪夺,只会让她更加厌恶和讨厌他!
“二哥,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这一刻,薄时礼就像患上了癫痫的人,他浑身都颤抖得厉害。
傅砚站在一边,他回头朝颜初倾看了一眼,颜初倾和傅砚对视一眼后,又看了薄时礼一眼,她脸上没有任何动容,偏过头,小脸紧绷成线。
不知过了多久,薄时礼才缓缓站起身。
他加入了搜救的队伍。
即便知道她生还的希望很渺茫,但他也要找到她。
不能让她在茫茫江河里,连灵魂都没有安放之处。
傅砚看着薄时礼悔恨沉重的样子,他揽住颜初倾肩膀,声音低哑的道,“确定要瞒着他吗?”
颜初倾朝傅砚瞪了一眼,“你敢透露一个字,我们就离婚!”
傅砚知道颜初倾因为晚棠的事,恨透了薄时礼,连带着看他也不顺眼。
他紧抿住薄唇,不再多说什么。
……
半个月后。
颜初倾将一道纤细的身影送到了专机上。
“棠棠,你确定要退出娱乐圈,隐姓埋名出国深造吗?”
晚棠才从医院出来,那天晚上车子掉下悬崖,她原本以为自己会丧命,结果她比较幸运,车子卡在了一处石缝里将近半分钟,那半分钟时间让她从车窗里爬出来死里逃生。
她几乎刚爬出来,车子就滚落下去发生了爆炸。
晚棠神情坚定的点头,“我已经想好了,以前是为了挣钱迫不得已才会当网红,进娱乐圈,我的爱好和理想,从来都不是做明星!”
她侧头看向舷窗外,“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想为自己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