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光的眼睛,终于再也不能闭着了,双手握成拳头往自己胸口捶打:是,我是傻!我脑子被驴踢了!
采莲又戏剧性的从院子里奔出来,哭唧唧的抱住了大哥的双手,声泪俱下:大哥别打自个儿——。
就跟所有的人都成了伤害这个傻汉子的罪魁祸首一样,阿文羞愧的也跟着给自己的脑袋一巴掌。
嫂子说,你去找个地方睡觉,李叔那里,或者砖窑厂的宿舍,别在院子门口杵着——嫂子还说,打二哥的那回事儿,她不管,让你等着自己跟二哥解释……,采莲终于表述完了要传达的话,一双眼睛早哭成了铃铛。
好好地一家人,出了个叛徒,就闹成了这副鬼样子。
阿文长长的叹了口气,站起来,抖抖棉袍子,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大哥,你应该好好想想,老这么犹犹豫豫的,又想陪着老婆孩子,又想拉扯着马家爹娘,既不丢弃马寻欢的身份,又能拥有白承光的老婆孩子,这世上,哪有这样便宜的好事儿?
姐弟俩互相拉扯着回了院子,曾经那样熟悉的院门,重新涂过了漆料,就陌生的很了。
最起码,老实憨厚的白承光,此刻,是没有勇气去推开的。
大黄可能非常纳闷,为什么男主人要被关在外面,于是总在门缝里探头探脑,还很是懂事儿的呜咽几声,以示招呼。
其实,越是寒冷,人就越是容易清醒。
白家院子里,已经开始进行晚餐了。
三个孩子勉强吃了点东西,就喝光牛奶去睡觉了,这一天下来,他们也累。
阿文终于也可以睡一个比较早的好觉儿,善于熬鹰的白展堂,终于熬不过大人了。
只可惜,院子外面还有一个让人牵心挂肚的汉子,不知道他这一夜,是在哪里度过的,冷不冷,饿不饿,会不会得病……
拍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就连护卫们,都以为会是那个悲催的爷儿们——被媳妇赶出门的白承光。
结果不是。
阿文并不见喜悦的声音,叫着:大伯——。
采莲跟阿圆刚刚洗漱完毕,不方便出屋,只能凝神听听室外的教诲。
你奶奶说了,明儿个,请郡主和你们一家都去老院吃顿饭,也带着孩子们,免得——一家人再生分了——。
白家大伯头一次把话说得这般流利,似乎,还拍了拍阿文的肩膀:做了大官,这身上还是没有二两肉,回头,叫你大伯娘多做几个大菜,荤腥足足的给你吃……。
原本情绪低落的采莲,一下子差点笑出声来,多么难得啊,大伯娘也肯亲自做饭给侄子吃了,老奶奶也肯请孙子孙女的到老院光临了……
阿文似乎也有些惊讶,半晌才听到他的回应:还是——别麻烦了,大伯,我明儿个给奶奶去磕头送年礼,饭就不在那边吃了,嫂子她们嘛,事儿也多,孩子们也吵,可能,也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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