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议事的地点就在那金殿之中。
富丽堂皇的金殿依旧保持着干净整洁,只是久失人气,总是透着那么一股冷冷清清的味道。
而那个宽大的龙椅,就那么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殿中摆着四张矮桌和厚厚的垫子,不远处是书记官记录的小桌。
三人两盏热茶下肚,袁老才姗姗来迟。
“对不住,我来晚了……”袁老抬手压了压,示意三人不用站起来迎接,他自己颤悠悠坐下,随即长长叹口气。
李夏禹一脸关切问:“袁老这是怎么了?”
袁老摇摇头:“哎……”
李夏禹嘴角含笑,给袁老递过去一杯热茶:“您也别急,研究解毒之法实非一朝一夕能成的,您可要好好保重呐,我们大宣上下,就盼着您了。”
何席胥嗤笑:“假惺惺。”
李夏禹眉头微动,转头看他:“何将军自然是性情中人,为了追击逃走的人可以一走整整两天,足可见何将军是心性坚毅之人。”
何席胥怒而拍桌:“姓李的!你含沙射影谁呢!”
袁老连忙摆手:“别吵架别吵架,我们是要来商议要事不是来吵架的。”
何席胥磨牙,恨恨收回手。
陈顺见没乐子了,终于不做哑巴了,问袁老:“您今日似乎是有烦心事。”
袁老又叹口气:“小刘昨日傍晚自愿喝下了何元庆的血液,可惜……没挺过昨夜……”
另外三人沉默了。
李夏禹问:“你是说,你的一个学生,喝下了那个免疫者的血液?”
袁老点头:“是的。”
“我们其实一直想实践一下,只是实在是没有前车之鉴,一直犹豫了许久。”
“小刘央求了我许久,我都没有松口,昨日他趁我不在,自行准备好了何元庆的血液,然后去僵尸笼旁,用僵尸的爪子划伤了自己……”
袁老说着语带哽咽:“那孩子,他让自己的师兄将自己捆住,仔细记录他感染后的变化。”
李夏禹眉头微拧:“喝过免疫者的血液之后,中了僵尸毒的变化与普通人有区别吗?”
袁老叹息:“没有,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李夏禹若有所思。
何席胥皱眉:“据说南方有不少被施翎遥救治过的人都是免疫者了,我们去南方多抓几个免疫者来不行吗?现在就这么一个免疫者用起来实在是束手束脚。”
袁老摇头:“不可,大家都是无辜民众,怎么能如此毫无人性去对一个无辜的同胞?”
何席胥急得挠头:“那就找找何元庆那种恶棍吧,硕大一个南方我就不信找不出个人品不行的免疫者!”
李夏禹抚掌:“这法子好,既然何将军如此有想法,不如就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如何?”
他嘴角的笑容带着微不可察的嘲讽:“反正何大将军几次南下,比我等更加熟悉南方。”
何席胥差点就要说好,幸好反应不算太慢,强行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斜睨李夏禹一眼,冷笑:“怎么的,李将军是想将我这个强力的对手远远支开,然后你好篡位登基吗?”
闻言,李夏禹嘴角弧度落下一些,他不咸不淡地瞥了眼何席胥,扯扯嘴角:“何将军说笑了。”
所以人不由自主看向大殿之上冷冷立在不远处台阶上的宽大龙椅。
那样奢华。
又冷冰冰的。
人人都对这个位置趋之若鹜,人人也知眼下这个位置并不是那么好坐。
于是现在的朝廷就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