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晴两年前曾给汪氏的婆婆看过病,得到汪氏的招待,更有幸见过汪氏那多达三百余对的腕镯收藏,无一不是精品。
刘侧妃心情正好,对汪氏的要求也没有拒绝,不过并不曾摘下玉镯,只是抬手让她细看。
如此一来,刘侧妃身侧的几位夫人也都聚过来共同观赏,刘侧妃为了今天的宴会做足了准备,身上的东西自然都是佳品,因此得了不少称赞之语,刘侧妃心情更佳,正与季氏说着什么,便见离她最近的一位夫人面色一变,惊得退后一步。
随后另几位夫人也或带不解之色,或带惊恐之色地推开,刘侧妃不明其意,就停季氏一声低呼,“母妃,你的手......”
刘侧妃低头一看,她原本光洁细腻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铜钱大小的古铜色疮疤,疮上生屑,形同几位丑恶,又有一点血色小点散布在手上各处。
刘侧妃自己也惊叫起来,“这是什么?!”刚刚还好好得!
她这边一乱,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过来,顾晚晴当即抢上两步,推来一个大着胆子欲抓起刘侧妃双手细看的夫人,“莫碰,是霉疮!”
那夫人急退数步,见了鬼似的盯着刘侧妃,旁人也都听到了顾晚晴的话,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可纵是如此,刘侧妃身边的人已在慢慢退开,没一会,便形成一个小小的圈子,袁摄和刘大人则被大家彻底忘在了脑后。
“你!你胡说什么!”刘侧妃猛然指向顾晚晴,睚眦欲裂,“给我掌嘴!给我掌嘴!”
她身边的丫头已然呆了,季氏也不知所措,还是袁摄冷静,几步上前挡在刘侧妃面前,朝顾晚晴急怒道:“不过是一点往日误会,顾侧妃何必在众人面前如此污蔑母妃?你是天医,不要为一己之私堕了天医的盛名!”
刘侧妃有没有病他们自己人最为清楚,霉疮这样的病是绝不会有的,袁摄一时间难以断定刘侧妃手上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疮疤,但要说刘侧妃是行为不端之人,他第一个不信!在他想来,无非是顾晚晴发现了他们的计划,想要先声夺人,意图以天医之名砸下个大帽子转移众人视线,再制造一些对他们不利的舆论罢了,他又怎会中计!
就、看着袁摄眼中那满满的自信与了然,顾晚晴暗暗一笑,面上却极为肃穆,“二公子快快让开,莫要离得太近染病上身!我与侧母妃以往是有误会,可这病是做得假的么?你不信我天医之名,自由可信的心腹大夫,让给他们前来一诊便知真假!”
顾晚晴言之凿凿,又提出,让袁摄自己的人来诊治,不由得人不信,她还在连连催促,“二公子快去请大夫来吧!”又对众人道:“因发现霉疮,今日在场之人都不可离开这间屋子,待二公子的大夫确诊过后,我会开一些消毒汤剂给大家服下,以保诸位夫人小姐的身体健康无虞。”最后对闻讯赶来的水月庵主持到:“侧母妃居住过得房间更要彻底消毒,三月之内不能再招待香客,手巾被褥这类贴身物品务必要焚毁,可记下了?”
她这一番安排虽然仓促,但条理分明,众人眼中俱现信服之色,纷纷看向袁摄,那意思是......人家都说了不介意你去找大夫,你还不去找?
刘侧妃满腔的怨恨愤怒无从发泄,恨不能冲上去掐死那个贱妇!可袁摄死死地拦着她,不让她失了镇北王侧妃的庄重体面。她气得浑身发抖,可没用多久,她便察觉到四面八方聚到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那些夹杂了忧虑、疑惑、嘲笑与蔑视的目光,脚下一软,靠到了季氏身上。
完了。不管这病是真是假,她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