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连从化妆间出来,孙秉赫也到了,正在跟江柚聊天。
这里不是亨泰,不需要严阵以待,所以孙秉赫显得随性很多,他穿着简单,打着哈欠,眼皮有些肿。
沈连让江柚泡两杯茶来,趁机打趣孙秉赫:“孙助,喝爽了没?”
“这算什么。”孙秉赫不以为然,脑袋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能打击到我的从来都不是酒精。”
沈连了然,哦哦,冯少那恨不能跟人同归于尽的二十分。
等活动起来,再灌两杯水,沈连很快找回状态。
沈连今天不穿龙袍,穿银色盔甲,戏服偏大,为力求视觉效果,赵文书硬生生挑出最好的一件,提前让人按照沈连的尺寸修整了一下,所以一上身可谓少年将军,意气风发。
“沈连你会骑马吧?”赵文书一看沈连这造型就忍不住乐,跟他心中出征的临孝帝形象太重叠了。
沈连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缰绳,轻轻拽了拽,算作跟马兄打了声招呼,然后长腿一抬,脚踩马镫,整个人利落翻身而上,阳光透进来,从他兜鍪顶端蹭过,一弯寒芒,沈连沉着脸,顿时杀意外散。
赵文书看了两秒,然后大声招呼四周工作人员:“快快快!都动起来!动起来!”
按照剧情,临孝帝在左相的谏言下,亲临漠北对战胡奴,可私底下谁人不知,左相权大,**膨胀到了难以自控的地步,距离窃取皇座,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临孝帝不死,左相难立。
一个草包,丢去漠北便是死,等皇帝驾崩的消息传来,左相的“禅位诏书”怕是紧随其后。
似乎大局已定。
而这也是京都那些权贵朝臣们,一开始就给予临孝帝的结局。
而风沙席卷,两军对峙的战场上,无论对方大将如何羞辱叫嚣,临孝帝都面色不变。
他的眼瞳如同这里一望无际的茫茫荒漠,可尽头,又有野草疯涨,那是卧薪尝胆,一忍再忍后的杀意勃发,此一战,不死,他便要斩下忽而丽斯的人头,大大方方告诉世人,周氏一族的血脉,从未断绝。
随后抓住漠北三十万大军的军权,等待左相的,不是帝王驾崩,而是他重回京都后,血洗朝堂。
连带着这些年全部的屈辱。
所以怎么能输?怎么敢输?!
临孝帝猛夹马肚,一声低斥下,白驹呼啸而出,如同苍茫之境中划开的白色星子,狂风扑打开他的披风,对方大将立刻迎上,两军人马对望,空中风声悠扬,如同一曲丧歌。
大刀劈开凝固的空气,临孝帝俯身躲过呼啸而来的刀锋,长剑于瞬间换手,那简直比眨眼都快,寒光从临孝帝另一侧穿出,大将的长刀尚未转旋而回,就被割开了脖子,鲜血“噗”地撒开一道。
这一刻,风声都停了。
大将的身形摇摇欲坠,就在要跌落马下的时候,临孝帝纵马上前,只一个擦身的功夫,一颗头颅高高扬起,最后落入年轻帝王手中。
他调转缰绳,白皙分明的骨节被鲜血泡透。
大漠的光永远带着血色,临孝帝看向胡奴,嗓音不再摇摆忐忑,而是字字句句,如同深深插入这片土地的长剑,锋利逼人:“还有谁来?”
一气呵成。
赵文书猛跳起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