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中年男子一把退开年轻人,强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执着剑,“走!我的话你不听吗!我给你拖住那群人,你有多远走多远,莫要把我李氏一脉绝了!走!”
“爹!!!”年轻人大吼,看着师父冲进大雨中,一把抹了眼泪,痛苦万分地冲出了庙堂后门。
招凝微阖着眼,这两人是青云帮的人,是藏书阁的李管事李相鸿和他的徒弟李巍,却没想到他们不仅是师徒,还是父子。
自他们进门招凝便闻到了浓郁的七步散气味,没有人能在这毒下活命,李相鸿还活着不是造化便真是那神奇丹药的效用。
招凝不想牵扯进其中,可身处乱局中,便是身不由己。
李相鸿被人重脚揣进破庙,紧接着四个头顶雨帽,身披蓑衣的黑衣人蒙着面,持剑堵住了庙门。
李相鸿深呕出一口黑血,他还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可一遍一遍支撑身体都无法站起。
“李护法好能耐,中了七步散还能吊着一条命。”黑衣人中一人提剑上前,“你果真知晓仙人手段。李护法若是之前和我们合作,打开金鹏山李氏祖墓的墓门,便也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如今这是何苦。”他剑身拍了拍李管事的脸,“你把钥匙藏哪了!说出来!”
李相鸿呸了一口血沫不理会他。
“你可别嘴硬,不在你身上便在你徒弟那儿。你以为你那小徒弟能跑多远,你若是连他的命都不顾,那就……”
“混账!”李相鸿大吼着,“钥匙不在我们身上!我李相鸿从青云帮逃出来,怎么可能将钥匙戴在身上,你不可能找到的。”
“你!”黑衣人气急,又扭曲着哼笑,“先把你扒皮抽骨,找不到再去你那小徒弟来一遭,看你们到底能嘴硬到何时!”
他一把掐住李相鸿的脖子,长剑对准李相鸿腹部便要刺下,却不想李相鸿一口血水吐出来,那血可是沾着剧毒,黑衣人下意识避让,给了李相鸿可逃之机。
李相鸿猛的起身,举起剑,“去死吧!”
一剑刺下,可黑衣人不是一人,三把剑同时挑起李相鸿的剑,李相鸿眼睛发红,濒死之际发狂疯魔,头发披散乱飞,持剑便是一招绝技。
“长虹贯日。”
这一剑气势无穷,横劈而来的剑携着剑光硬生生弹开三名黑衣人,黑衣人们不敢小觑,持剑相抵抗。
两方皆是江湖高手,比拼之中气力奔涌又内向外爆开,庙中底板在气力震慑下,砰砰砰一路连续炸开,直到炸到佛像下,这佛像本就粗制滥造,被这气力一炸,登时爆开成碎片,层层尘烟下,招凝避无可避。
太虚六道灵源秘传流转,这尘灰竟无半点沾染到她身上,气力裹着一阵风,将她束起的长发吹拂而动。
两方对峙的人瞬间惊住,皆不敢动作,谁都未察觉这佛像背后还藏着个人物,那不惹尘埃的模样仿佛蜕凡而出的仙人。
“你是谁!”黑衣人其一猛的惊醒,持剑指向招凝。
李相鸿张了张嘴,欲言则止。
招凝抬眸,不含情绪的,“路人。”
黑衣人提剑一步步靠近,“你以为我信?是敌是友,今日你在这庙堂中,就别想安然出去!”
说话时,有一黑衣人上前,小声说了句,“这女的似乎是那画像……”
然而,他刚说出这句话,招凝便像是影子般飞快掠过,身影在几个黑衣人身边留下残影,所有黑衣人都无法动作了。
他们被点了穴道。
招凝知道,他们说的画像便是那副价值白银千万的通缉令。
虽过了一年之久,仍有人不愿放弃。
招凝站在李相鸿身前,李相鸿佝偻着,嘴唇动了又动,最后吐出“沈招凝”三字。
从一开始,他便认出来了。
招凝不语,她脚尖一挑,地上的剑便落在招凝手中,招凝反持着剑身,将剑柄递给李相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