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王榉闻言大怒道,“把祖上传下来的产业全都变卖了?”
“大哥你先别生气。”王桦赶紧劝道,“老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还是先听老三把话说完吧。”
“大哥,二哥。”王朴诚恳地说道,“山西、陕西、北直隶、河南、山东五省连续三年大旱,百姓颗烂无收,以致盗贼峰起,民不聊生,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北五省彻底糜烂也就是两、三年内的事情了。”
王桦失声道:“老三,你这话是不是有些危言悚听了?”
“绝非危言悚听。”王朴沉声道,“二哥你不在军中,所以不知道大明官军的虚实,事实上大明朝的精锐边军早已经在和建奴的恶战中消耗殆尽了,现在正在各省剿寇的官军其实都是些乌合之众,指望他们肃清流贼已经没有可能了。”
王榉凝声道:“你是说大明朝已经无力回天了?”
王朴肃然道:“大明朝是不是已经无力回天,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北五省即将糜烂却是毫无疑问了,正因为此,小弟才会劝大哥你趁着山西的局势还没有彻底糜烂时,赶紧把我们王家的所有产业全部变卖。”
“变卖了产业又能如何?”王榉黯然道,“乱兵一到,银子还不都是别人的。”
“这也不尽然。”王朴道,“大哥可以把山西的产业变卖,然后用这笔银子去江南重新购置产业,更可以经营新的生意呀。”
“你是说把产业转移到江南去?”王榉摇头道,“谈何容易!光是变卖产业所得的巨额银两又该如何运到江南去?中间可要穿越流贼的地盘啊,还有那些官军,他们抢起商贾来可是比流贼还狠哪。”
“这事包在小弟身上。”王朴道,“大哥你跟小弟说说,如果把我们王家所有的产业全部变卖了,能换多少白银?”
王榉说道:“我们王家经过父祖两代经营,在山西已经拥有十三家绸缎铺,三十六家茶行,十九家瓷器行还有几万亩地,再加上这所老宅子和六处田庄,全部加起来怎么也值一百多万两银子吧。”
王朴道:“大哥,听小弟的,你就抓紧时间把所有产业全部变卖了。”
王榉皱眉道:“问题是如何把这笔银子运到江南去?”
“张公公。”王朴肃手一指身边的箱子,笑道,“区区薄礼,还望笑纳。”
张子安笑道:“哎呀,驸马爷真是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王朴大声道:“打开!”
站在箱子边上的四名家丁把箱子打了开来,里面装的赫然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么一大箱子,少说也有五万两之巨!张子安虽然是一方镇守太监,可大同是个贫瘠的地方,平时地方官的孝敬银子最多也就几千两,几曾见过这么大手笔的礼敬,当时眼都看直了。
“张公公?张公公!”
王朴一连叫了两声,才把张子安从巨大的震撼中叫醒。
“哎呀,驸马爷,您的这份礼太重了,咱家生受不起呀。”
“哪里的话。”王朴虽然心里不愿意,可为了招兵买马却不能不说一些让他自己都感到恶心的话,“张公公管着大同一府的矿山、盐运、兵器作坊还有军需粮草,平日何等操劳?在下送些薄礼也是应该的。”
张子安媚笑道:“既然驸马爷都这么说了,那咱家也只好生受了。”
王朴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家丁退出门外,张子安会意,也让旁边侍候的两名小太监退了出去,王朴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张公公,有件事还需要您老人家帮忙啊。”
张子安道:“驸马爷尽管吩咐,只要是咱家做得到的一定照办。”
“是这样。”王朴道,“我想借公公手下的三座兵器作坊打造一批新式火器,当然了,打造火器所需的材料费,工匠的人工费,还有各项损耗都由我来开支,事成之后,对公公还有另外一份孝敬。”
“就这事?”张子安不以为然道,“咱家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行,明儿咱家就跟三家兵器作坊的管事打个招呼,驸马爷想什么时候过去就什么时候去,所需的材料,人工都是现成的,用不着驸马爷一两银子。”
王朴抱拳道:“那在下就多谢张公公了。”
张子安笑道:“跟咱家还客气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