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砚与赵攸怜面面相觑,皆是一惊。
瞳术,相传是海上瀛洲的独门秘术,在中原少有听说。常人练之,可视物于微、远观千里。还有些人的眼睛,天生内部构造奇特,修习瞳术后可达催眠、占卜、明照等效,要多邪乎,有多邪乎……
林卿砚心里一咯噔——难道说,他方才是被催眠了?
“瞳术……能干甚么?”林卿砚埋头翻着手边记录的文簿,避免再与这小姑娘有眼神交流。
“我会的瞳术能将人催眠,或让他无知无觉地睡着,或借机问出想要的答案。”
林卿砚道:“你是从哪里学的瞳术?”
“我一家人本生活在海上,族中长老每年都会挑选有天资的孩子修习瞳术。我五岁那年被选中,到十五岁的时候趁乱躲进出海的渔船中,逃了出来,辗转来到此地。”
“十五岁?”林卿砚反问道,“那你现在几岁?”
“我不知生日是在何时。若按年头算来,今年应该是十九岁。”
这姑娘身形瘦削,看起来至多十四岁。林卿砚忍不住抬头瞄了她一眼,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你方才说到,你是逃出来的?为何要逃?你的爹娘呢?”
“我不知道。族中每一个孩子出生后,就由婆母统一照管,我们不需要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我原以为,被选上修习瞳术的孩子都是天赋异禀,那是一种足以令同辈人艳羡的荣耀,可是我错了。我学不下去,所以逃了。”小姑娘低着头,一双大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一片衣角。
“甚么意思?瞳术很难学?”
“想要学瞳术,一开始先是盯着海上的鸥鸟、水中的斑鱼,视线片刻不移地追随,直到能看清翱翔的鸥鸟身上每一根羽毛、遨游的斑鱼身上每一片鱼鳞。光是这一关,我就练了三年。在接下来的五年中,我每日以眼神与笼中的鸟儿、池中的游鱼交流,看穿它们心中所想,并使之沉睡。最后的两年,我与所有族民对视,探问他们的所思所想,无一不中。”
林卿砚和赵攸怜听得目瞪口呆,这……这……
“这不是学得……挺好的吗?”
“催眠只是瞳术的入门,每往后学一步,付出与辛劳便成百倍增,只要我留在族中一日,就必须学下去,所以我逃了出来。”
“那你孤身一人逃出来,这些年是怎么过活的?”
话一问出口,林卿砚就意识到有些冒犯了,这么一个弱柳扶风的小姑娘,身无分文,又只会催眠术,还能怎么过活……。
姑娘埋头揉着衣角,显得有些局促:“我,我将店铺的掌柜催眠了,进去拿些东西吃。晚上就睡在外面的野地上。在一个地方呆得久了怕被人认出来,所以我每几个月就会换一个镇子……”
林卿砚的眼皮一跳,转头看向赵攸怜。二人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若让这姑娘继续在外边游荡,于她、于镇上的百姓,只怕都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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