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午枯坐到入夜,林卿砚的目光始终不曾从女子的面上移开分毫,仿佛他一眨眼,就会又把她给弄丢了似的。
中间有好几次,林清瞳想要进来替他,让他吃点东西,都被他头也不抬地拒绝了。
若说武馆中人以前都以为,师父对师娘是未婚夫对未婚妻的相敬如宾,那么经过这一日他们算是明白了,那是同生共死的山盟海誓。或许连他们师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没有了师娘,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活下去。
屋中的灯烛愈燃愈低,化作如豆的火光,幽幽地亮着。正是在这样一片朦胧的烛光中,女子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当先映入她眼帘的便是林卿砚惊喜交加的神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堪堪苏醒的缘故,她觉得他的脸色苍白得有些骇人。
“你醒了?”林卿砚的探问显得小心翼翼。
“你……”她抬手抚在额前,脑袋上的伤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锐痛,很勉强地扯出一个笑,“你这么快就把我救回来了……”
林卿砚慌忙端起案几上的药汤,那药一刻钟前刚刚烫过,眼下正是温热。
“大夫嘱咐了,让你醒过来就喝了这服药。”
赵攸怜听见这话,本来还疼得晕晕乎乎的脑袋顿时清明起来,直挺挺地平躺在榻上不肯起来,嘟囔道:“我……我都睡了这么久了,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刚起来就让我喝药……”
“嘴里没有味道不是正好?喝下去也不觉得苦……”
听到这话,赵攸怜顿时怀疑自己是不是一时冲动,错许了终身。
“好了,听话。药还是得喝的。”林卿砚将一旁的蜜饯也挪了过来,摆在她的面前,“喝完药就给你吃甜的。”
赵攸怜知道逃无可逃,只有硬着头皮在林卿砚的搀扶下躺高了一些,脑袋枕在几个枕垫之上。她把药碗接过来自己端着,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索性心一横捏起鼻子,就着碗沿直接大口豪饮起来。谁知这药不是一般的苦一般的难喝,才喝了小半碗就恶心反胃,她连忙撂下碗,将林卿砚一早准备好的蜜饯塞进了嘴里,浓浓的甜意化开,稍稍中和了些苦味。
见她被苦得整张小脸扭在了一处,林卿砚也很是不忍,将半碗药汤暂时搁在一边。
“我还没问你,”林卿砚将话题从喝药这桩难事上转移开来,“你这伤是怎么回事?那贾殊道对你动手了?”
“额……”赵攸怜似乎面对了比喝药更大的难关,她飞快地低下了头,眼珠子不安地转着,嚼开了的蜜饯仿佛也失去了甜味,“这……这伤,是……是我自己……磕的……”
林卿砚眸色一紧,一把握住她交叠于腹前的两只手,声音幽幽的,隐隐带了些寒气:“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你走路不小心摔的。”
“我,我想着……那贾殊道不是会催,催眠吗……我就想着,如果人晕了过去,是不是,是不是就没有意识……那,他就没办法,套话了……”她愈说愈没有底气,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所以……所以,他把我带到那个地方之后,我就,就钻了个空子,撞……撞柱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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