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心里的计较要更多些,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万子尽量别出声,别说话。事都是大贵惹的,他们一家顶多算是倒霉遇上了,那能一样么!
因此,大贵一家就在这件事上显得格外的积极。
“对啊里正,您向来做事公道,看看两个孩子都成什么样了。来的时候,那庄曜玥还指着我儿子说让我们来找您,一点也不怕,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啊!”庄燕来到里正身侧,十分激动的叙述着。
“还有这事?”
“可不是里正!”庄安吉心里头也着急。“里正,您给我们做个主。我们也没想把庄秀才怎么样,这孩子的问题和他也没什么干系。只是庄曜玥这小子太过气人,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让他去参加乡试呢!若考上当了官岂不是危害百姓了么!您给做个主……”
庄安光没想到庄安吉一家这么不要脸,竟然恶毒得想要把庄曜玥的功名夺了。
你自个儿子轻薄人家媳妇,还想不让人家考功名。庄安光愤怒不已。
他宁愿去和庄秀才一家求情说道!
老实人庄安光愤怒的想要拉万子走,却被柳雪不着声色的制止了。
现在哪还有他们反悔的机会,肯定是要一条路摸黑走到底才是。
其实庄安吉也没想这么做,但是如果不这么做,他们也没有办法。如果庄曜玥真的去找县官老爷说事,至少得让他失了功名,一个连功名都没法考的人,县官老爷自然是要相信他们多些。到时候无论庄詹一家怎么说,理都在大贵他们这。
“你们!”里正也被庄安吉给弄懵了。“你们以为这考乡试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名单折子已经送了上去,县官老爷已经批了下来,你们说不让考就不让考,把乡试当儿戏吗!”
“这……”庄安吉一家也非常恍惚。
“这可怎么办啊?”庄燕也慌张了起来。“当家的,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我、我……”
“事情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明儿个我到庄秀才家走一趟,和他好好说道。我让庄家小儿给你们道个歉,看看让他赔些礼钱,这事也就算了。都是赶着考功名的孩子,何必做到这个程度?”
毕竟是要考乡试的人,大贵和万子虽然他也不看好,但十六、七了还供在私塾里读书,万一真的考上了也不是不可能,他也不能得罪他们。
“你们也是,何必提那庄守心。庄秀才一家最听不得这个,你们在他面前说道,庄秀才家的小儿气盛能不出事吗?这件事是庄秀才家做错了,明日我一定好好说他!”
明日!
明日就来不及了!
大贵心急万分的求助庄燕和庄安吉,可是他们二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都是地道的小老百姓,遇到事情,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最大的应变了。
两家人就这么被里正客客气气的请出家门。
要不怎么说当官的圆滑。里正虽然不能和那些大官比,但成日里这家长、那家短的,处理些家庭小矛盾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里正关上大门,打了个打呵欠,疲惫的舒展一下自己的老筋骨,回床睡觉去了。
这一夜对于大贵和万子一家简直是煎熬!
万子一家还好,至少没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
大贵就惨了,一家人整夜不敢睡。尤其是庄燕,生怕大贵失了考功名的机会,心里紧张得不行。
庄曜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天渐渐破晓前,淡青色的天上挂着几颗星星,周边一阵白雾弥漫。拉开家中篱笆门,还惊醒了打瞌睡的公鸡,惹得它大叫了一声。
庄曜玥连忙做了个安静的姿势,后来发现自己很傻很多余,就把手给放下了。
轻轻推开房门,庄曜玥不由得心生抱怨。
这秦叶子也真是太不小心。虽然是给他留门,但他几乎可以说是一晚未归,一个姑娘家也不把门给栓上。
庄曜玥染上清晨的薄雾,轻轻躺在了秦叶子身侧。
没办法,他们还是没有办法确定床上究竟还有没有咬人的虫子。
本来秦叶子是想要他上床躺一天试验一下的。被他以即将赶考的借口驳回。好险。
庄曜玥刚一躺下,秦叶子就翻身靠了过来。“结束了?”
“嗯。”庄曜玥僵硬着身体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