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榜首?他为何来此啊?”
“说是以前承蒙了先生关照,此番是来道谢的。里头渊源可深,听说也是庄家村的人,前两年,还来给师姐祝贺过生辰。真没想到,先生和有学之士都有相交,我等真是自愧不如。”
冬娘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端着茶水就要走。这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打量了一下人群中的庄曜玥。
身形倒是不像,但这模样也还留有几分印象。
这庄家村,对于她家小姐来说,就像个怎么也挥之不去的坏事。因此,她十分上心。
小姐今年已是双八年华,却至今尚未定亲。曾经的师妹,不知不觉已经熬成师姐。早两年,多少人户家的公子,把门槛都踏破了。但是因为小姐拒绝挑剔出了名,这些年全部冷清了下来。
夫人急得不行。甚至已经不再避讳私塾学生接近小姐,只说如果是个端正的,相识一下倒也无妨。
都怪那年的庄守心误人,只不过是匆匆一瞥,竟把小姐的心魂给勾了去。模样俊俏不说,还是乡试榜首,连老爷,都对他赞叹有加。她家小姐,就开始茶不思饭不想,哪一户人家求娶,都要和那庄守心对比上一场。
但如此风华的人,哪里能轻易找到。就算真有,许家虽有着先生名声,但也高攀不起不是?
偏得小姐还认不清,固执得很。
冬娘又到拐角处偷偷打量了一下庄曜玥。别说,此人犹如脱胎换骨般,看他在学子见侃侃而谈,和那庄守心比起来,竟也丝毫不逊色。
更甚者,他对小姐还心存爱慕。当年送与的那木簪,也不知被她随手丢到哪个木箱里了。如若她能找出来,给小姐带上,这情谊,就不水到渠成了吗?
冬娘打定主意,就急忙到自己房间里翻东西。
当年那个木簪,许秀儿看不起,便随手丢给了她。她自然也看不上,但也不是那些惯养的小姐们,说丢就丢,最后还是随手收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还找不找得到。
同样是乡试榜首,同样拥有俊俏的容貌,更重要的是,这人心诚,还喜欢着小姐。
冬娘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那些浪漫的小心思,就算能随着年龄成熟,但归根结底还是存在的。
此时,冬娘已经脑补出,励志的少年,为了心爱的女子,努力减肥,发奋读书,这一朝高中,就迫不及待的前来会面表达心意了。
冬娘翻箱倒柜,把房间弄得是乱七八糟,最后,终于在某个沾满灰尘的大箱子底下,找出了当年的木簪。
木簪已经有些褪色,没有当年那么亮丽。看上去,就像一跟再简单不过的小树枝,再加上受到箱子里物品的一些磨损,难看得很。
但也无妨,这样更能体现是随身带着,时时用着的。
冬娘激动地拿着簪子,就去找她家夫人。
如此喜事,当然要告诉夫人才好。
原本许家最为骄傲的女儿,挑哪哪是好,结果,因为大龄未婚,已经逼疯了家人。许夫人是个性子强悍的女人。
毕竟,许夫子只是个读书人,这私塾上下,多还是许夫人帮衬着。许夫人在这家里,也算是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威。
她眼神锐利,看人极准。穿着上,不似寻常书生妻子。反倒跟那商户人家夫人一般。金钗银饰,锦衣华服,傲气得不行。
冬娘是她随嫁过来的,对她忠心耿耿,一听冬娘说道,她的心思就动了。
许夫人坐在屋子正位,放下手中的茶杯。“你是说,这榜首对小姐有意?”
“可不是,还是个有心的。当年落魄还只是学生的时候,在小姐生辰时,还特意寻了过来,这木簪子一直被冬娘收着。”
许夫人接过冬娘递来的木簪,露出个冷笑。“真是个破簪子,家中,可不知多穷苦。”
许夫人之所以看得上庄守心,不止是他的才华什么的,主要是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亲戚,能把人随意送到昌安书院,使其受到学监照顾,怎么着,都应该是个有好家世的。
这样的人,一个村户是没法比的。
冬娘当然知道许夫人心中所想,连忙道:“夫人,小姐的心思和咱们不同,您想,哪还能再给小姐找一个年轻有为才华出众的乡试榜首,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书生,这拖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