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错的就是咸丰,叶名琛是只可怜的羔羊,替罪的那种。
不过,虽然叶老兄是挺冤的,但载瀛自也不会好心地去为其翻案,他是山人自有妙计。
“七叔,别急嘛,听我说完,其实我所说的不战亦不和,并非真的是不战亦不和,而是不主动战不主动和。”
“不主动战…亦不主动和。”喃喃自语向天,隐约有悟,奕诉低跷着二郎腿静候着。
载瀛亦鲜有正色地回望着,因为他知道这场决战的关键,便是取决于奕诉的合作乎否了?
“西洋欧人,地处极西,国分若干,共计有英吉利、意大利、法兰西等一十数国,同有着其文化,历史,与之春秋战国亦有似样。但却跟历朝以来犯边做乱的蛮夷及长毛,是不可同一语的。”
“因为他们的所图之谋,不是中原的江山社稷,而是利,其举国上下重利,再加上他们国府中大都皆乃商人柄政,且其政治制度亦是甚为繁杂。”
“由此,他们的这种秉性,是注定了,不到万不得己,是决难妄动刀兵,一切以谈判为主。”
“因为,打战也是需要钱的。”
枭枭青烟,映彩霞光五彩于波影;载瀛轻倚凭栏,慢放着鱼饲,顺合着水流,一团团鱼儿来,一簌簌鱼儿去,天下大事,何异与此?
“更何况我大清百万疆域,今日败广州,尚有福州,明日陷福州,亦还有杭州,那,又何为败?何为胜呢?皮癣上的一池一隅之失,于我大清实无大恙,最重要的是京师和主力的保存,我们要以空间换时间,不与之争寸土之地,而重在剿敌之数。我们的僧格林沁大将军是败定了,一旦前线不利,京师危急,历来最常用的一招就是,勤王。到时候我们只要固守京师,齐集全国之力来与之对垒,不主动交战也不主动求和,他们爱打哪就打哪,他们爱占哪里就占哪里,反正一个字,拖,只要北京城稳,天下就稳,洋人就只有退步,他们所求不过是利益。”
“好,哈哈,好,瀛儿不愧真乃生而知之啊,如此一来,无非就是多割些地,多赔地钱财罢了。”人,便是如此,有愚亦有明,明明都是同一番话听进耳朵里,但理解的就是会很不一样,奕譞是兴若奋狂,恨不得是击掌而明心。
而反观奕诉桂良文祥三人,却是神色更为之凝重沉霜,不错,载瀛的计划听起来是很棒,很行,复杂点是不战亦不和,简单来说,其实就整是一个拖字决。利用洋人的求利心切,让之久战不下,逼其返回谈判桌台上。
但这一切美好的理想,都要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天下各路诸候的勤王大军都能够及时全数赶来,最重要的是包括曾国藩的湘军、李鸿章的淮军、左宗棠的楚军、王有龄的浙军。
至于其它的,来不来也就没甚么大作用了,那些甚么绿营乡勇之类的,手里拿的跟烧火棍亦没啥分别。
当是时,整个大清王朝的军队,能沾的上现代化的,便就只有以上所数的四家军了,特别是李鸿章的八千淮军和王有龄的五千浙军,装备的,训练的全是按抄西方德式,其火器的使用率高占百分之七十以上。
而曾国藩的湘军和左宗棠的楚军,虽然进化的没那么先进,但他们亦胜在人多,多年仗阵九死一生下来,其战斗力自也是强悍非凡。所以也只有他们四家才有资格能够跟即将到来的近两万英法联军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