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人。”无可奈何下,虽是接下了恒福的奏折,然德洪阿依是难为道:“叫别的兄弟去吧,奴才跟了你老十八年,不能在着这么一个时候离开你啊。”
“糊涂。”恒福急跺了下脚,耳闻着渐是浓盛的杀喝声,更是不耐道:“就是因为你跟了我十八年,皇上才会信你,满朝文武才会信你,你才会机会替你老爷我洗清这失守要塞的罪名,僧格林沁这个混蛋将着兵力全调在了大沽北岸炮台,北 塘一带根本就无兵无守,如果不是我死缠着要来了三千兵马守在这南塘,战况更加会不堪设想,等着这天津一旦沦落,僧格林沁一定会将所有的罪名安在我的头上。”
“那,老爷,我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是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别慌,仔细听你老爷我说,等你逃出了南 塘后,就马上将这封奏折送到肃顺肃大人的府中,请肃大人将此上呈给皇上,肃大人一向是与僧格林沁不合,求他为我主持公道。”
“扎。”
“去吧,来人啊,备马。”
“轰轰——”
“蓬蓬——”
等着恒福赶到城防上,此时,南塘城已有了三分之一被英法联军的炮火攻陷了,三千绿营伤亡也已近半了。 这才不过半来个时辰而已。而且登岸的敌军也只不过二千多人。
“大人,我们快守不住,请求援兵吧。”总兵张大利浑身浴血地哑声悲道。
“援兵?哼,张大利我告诉你,没有援兵,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守不住了,今天这儿就是你我的葬身之地。”恒福坚持着,用着望远镜巡视了下战场,这根本就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屠杀,清军所能做的,唯只有用着那血肉之躯,换取着那可怜微薄的尊严。
听着恒福冷酷中的丝丝悲愤,张大利微然是一愣,继而回悟了过来,当下狠狠地跺了下脚,大声道:“扎,末将领命,末将这就带剩余的弟兄再冲锋一次,大人你自己保重。”
言毕,猛地一把抽出战刀,倒转过身,头也不回地下城召集兵马去了。
虽知这是有去无回,可恒福依是毫无阻拦之意,只是用着轻轻地音量送别着。
“好,大利你就先走一步吧,等老哥办完了最后一件事,咱就在黄泉里相见吧。”
硬顶着英法联军猛烈的炮轰,恒福带着一众亲兵来到了城墙的炮阵上。
一地红肠黑血,断肢残臂破枪,所有的人,不是死的就是只呼着一口气,此时,如果不是张大利率着五百敢死队与着即将冲上来的英法军白刃相拼,城头上早挂上了米字旗。
“来人啊,还有多少炮弹火药。”
“大人,不多了,我们的炮根本就打不到洋人。”指挥炮战的一名千总,很是悲痛道。
整整四五十门大炮,可就那么一开始,首先就被着敌人的野炮炸哑了十几门,剩下的,不是发一炮等一阵,就是空心弹,一百米的射程都没有。
恒福道:“打不到就别打了,去,将所有的火药全藏进药库里。还有,你们的张总兵已经冲出去了,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