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自己都嘴,不止是擦那点血,力道用得很重,擦完扔了纸就走。
商遇城跟在她身后,眼看着要跟进卧室,让梁矜上想冷处理都不行。
她站定、回身,“你回你自己家去。”
商遇城淡淡问道:“这算是惩罚吗?”
只是梁矜上不想这么轻易原谅他而已。
今晚让商遇城留下来,要么,就是两个人继续僵持,要么——看他的架势,梁矜上不让他解释他就真的不解释了,但他同时也理所当然地用平常的态度对她。
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梁矜上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你觉得是惩罚就是惩罚吧。”她从善如流,顺势对他要求道,“如果你对我有愧疚,就不该反抗我的惩罚。”
商遇城点头:“是的。不过——”
“我请求换一种惩罚。让我走,不可能。”商遇城顿了顿,“家里有刀吗?”
梁矜上:“你要刀干什么?”
“你拿刀砍我两下,换我留下来。”
梁矜上没给他使苦肉计的机会,“我要是真的砍你两刀,你也留不下来。……你是不是还想回医院?陪她?”
商遇城:“……”
多么难得,在商遇城脸上看到类似于“饶了我”的表情。
“宝宝,我们把司榕忘记,好吗?”
“她是你的初恋,你能忘记她?”
商遇城毫不犹豫,果断得像跟无情渣男,“能。”
梁矜上:“可是我不能。”
她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能。”
这一遍,嗓子底已经带了点哽咽,“我如鲠在喉,我没法释怀。”
商遇城沉默地看了她几秒钟,而后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对梁矜上道:“我知道你很累,耽误你几分钟时间。”
梁矜上抹了一把眼尾,“你要干什么?”
“我给你交代。”商遇城拨的是司榕的电话,“你不听我解释,我让司榕自己跟你解释。”
他不要她如鲠在喉、辗转反侧。
电话响了好一阵,才被人接起来。
商遇城在司榕开口前,按的就是免提。
他跟司榕已经没关系,就连彼此的称呼都完全避嫌,他没有什么心虚的。
但可惜那头不是司榕的声音,而是一个年级稍大的女人的声音。
是医院里的护工,告诉商遇城,司小姐已经睡了。
“叫醒她。”商遇城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护工犹豫一下,“她是用了有镇定作用的止痛药,刚才一直在喊伤口疼,好不容易才镇定睡着的。”
商遇城还是那三个字,“叫醒她。”
护工不知道电话对面这头的男人是谁,只觉得他的态度高高在上,一定是惹不起的人。
虽然她惹不起,不妨碍她心里觉得这人太过不近人情。
医院里明确交代过这个病人身份贵重,是商遇城亲自送来的,绝对怠慢不得。
照顾不好就是她的责任。
护工为了震慑住电话这头的人,夸大了一点,“司小姐是商氏的少东家送来的。他们关系很亲密,商总暂时去处理一点事情,等下就要回来亲自守着她,现在叫醒她我怕在商总那里交代不过去。”
商遇城的脸黑了。
梁矜上的脸色更加苍白。
“我就是商遇城。”商遇城此刻的面貌与刚才在梁矜上面前完全不同,气息冷得像含着冰,“你对自己刚才说的话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