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开口,许姚氏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应下,但任谁都能看出她脸上半点喜色都没有。里正不耐烦地挥了下手,高声道:“大家都赶紧散了干活儿去,凑啥热闹?那锦绣坊的女工欺负咱们村的人,咱们饶不了她,我这就带阮丫头去镇上讨公道去了,快点让开让开。”
“对对,不能叫外人欺负咱们的人!”
“里正您可一定要给阮丫头讨回公道啊!”
事关自己人被欺负的问题,大家态度还是很端正的,纷纷后退让牛车过去,还不忘叮嘱他们一定要讨回公道。
牛车很快就离开了村子,村民们却没立即散开,还沉浸在许青山“死而复生”的震惊中回不过神来。有人就纳闷了,“这人好端端的,瞎传什么消息呢?”
“就是啊,那刘瘸子还说别人都死了,叫庄老太太差点没哭瞎眼睛,真是造孽啊!”
“诶?你们说既然许青山没死,那别的去当兵那些人会不会也没死啊?没准儿哪天也像这样回来了呢?毕竟咱们都在村里,谁也没看见尸体不是?”
旁边骤然响起一道哭声,众人一看,认出这王婆子的儿子也是当年去当兵的,之后说是死了,可刚刚那番议论让她瞬间又起了希望,“我儿啊!我儿说不定还活着呀!”
接着哭起来的又多了几个,全是有家人当初没回来的,旁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劝她们收收声,等许青山办完事儿回来好好问问。刘瘸子当初伤着腿,回来的早,指不定是对别人的事儿不了解呢?这许青山当了五年兵才回来,问他总是比较清楚的?
几个失去亲人的村民聚在一起,商量着等许青山回来一定要好好问问,不论结果如何,能有个人跟他们把事儿说明白了,他们也能甘心一点啊。许姚氏本还想说那男人脸上带上,说不定这几年在外头是干啥的呢,没想到被她们这一打岔就没机会说了,气得不再搭理他们,一扭身就走了。
许姚氏回家后不敢耽搁,才进院就冲里头喊了起来,“爹!娘!你们快出来啊,出大事儿了!”
许方氏抱着个女婴走出来,皱眉道:“叫唤啥呢?会不会说话?不吉利!”
许姚氏顾不上挨骂,急忙上前道:“娘,大哥他没死,昨天阮玉娇带回村的那个男人就是大哥许青山,怪不得他要去阮玉娇家呢,那不正是去看那死老婆子了吗?”
“啥?你说山子没死?这是真的?”许老蔫本蹲在一旁编篮子,听见这话腾地就站了起来,声音颤抖。
许青松、许青柏也走出门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许方氏疑惑道:“你咋知道的?你又没见过许青山,看错了?”
许姚氏摆摆手,“哪是我认的啊?是里正!对了,昨个儿阮玉娇不是押回来个男人关里正那儿了?原来那人是锦绣坊一个女工找来坏阮玉娇的,说要把她的手毁了,叫她再也抢不了活计。可巧就碰上许青山回村,这不许青山就把阮玉娇给救了吗?阮玉娇听说他是那死老婆子的外孙,急急忙忙就把人带回家了,听说昨晚上许青山是在里正家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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