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有些分寸,知道离的老远再抹去自己脸上的泥,苏公公于心不忍地丢给他一条茶水淋湿的干净帕子:“哎,沈将军啊,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弄了一身的泥啊。”
“可甭说了!”
沈将军赶紧用湿手帕抹了一把脸,这才总算是有了些人样,低头一嗅,浑身上下都是一股臭泥味儿,手里的帕子连滴下来的水都是浑浊的泥点子:
“那路上倒没有什么拦路的石头,却有一路野蛮无比的猴子,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抢东西不说,还拦着不让通过,少说也得有百来只,爪子都锋利的跟小刀似得,闹不过他们!我和兄弟几个光顾着赶紧离开,一脚就踩进了沼泽地里,好悬没把命给交代了!”
萧青枫噗嗤一笑,笑的众人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却听他无比幼稚的想为萧岁岁扳回一局:“沈爱卿方才不是还认为公主是在胡闹,坚持要带领车马走大路赶往行宫吗?”
沈将军的脸上都是污浊的土色,但土色中又夹着一丝羞愧的红:
“陛下就别拿臣开涮了,也是臣想的不够清楚,难怪那大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原来是有群猴子称王拦路,唉!就是真能敌过它们,也得被那些小畜生生生耽误几个时辰去了,属下们也是实在没办法,只能中途折回原路,再追上陛下的马车了。”
现下里,沈将军是再也不敢不相信萧岁岁的判断,顿时就老实的不得了。
他也真是认了。
既然跟着萧岁岁就会有好运,那自己又何必去逆“天道”而行,存心和好事过不去?
不过这一身快硬成壳子的泥,沈将军等人还得背着它们一起前行。
小路什么都好,春光明媚,遍野鲜花,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地势实在是太过陡峭,起起伏伏的难走。
相较之下,走在地上的人尚还好些,马车里的人便始终在被颠簸。
萧岁岁反而在其中找到了些乐趣,把一颗珠子困在手心里,看它在掌中颠来颠去。
萧青枫不动如山,一贯是如此从容。
这父女两个就想察觉不到山路有多颠簸似得,时不时还能喝一口茶水。
萧岁岁忽然留意到了宋皇后惨白如纸的脸色,宋皇后一手扶住扶手,乏力地靠在一旁,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喘气声很沉缓。
萧岁岁从座位上赶过去,关心地扶着宋皇后的手腕:“皇后娘娘,你怎么了?很不舒服吗?”
宋皇后疲惫地摇了摇头,道:“本宫没事,只是有些头晕罢了,应当只是路上颠簸,有些累着了。”
如此颠簸,寻常人恐怕都要有些吃不消。
萧青枫见状,估量着暂且叫停马车:“停下,让皇后缓一缓。”
马车外的苏公公方一应好,宋皇后便出言阻止道:“不必了,继续赶路吧,天色已经不早了,此时不歇还能赶在天黑之前到达行宫,若拖到了天黑,这段山路会很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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