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谦知道这不可能。
国主要是有这掌控能力,也不至于跟世家明争暗斗多年,推行个新政都举步维艰。真要是她,她只需要将东西亮出来,便能让世家乖乖听话,何必等到现在,弄得人心惶惶呢?崔麋道:“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东西真的丢了,还是神不知鬼不觉丢的,而国主也确实在这段时间收拢不少权柄,她嫌疑最大。”
崔麋最近也有些愁。
兄长寄来的家书内容从一开始都是问自己过得好不好,慢慢变成跟自己问策,询问自己如何跟女子相处,未婚妻愈发被国主器重,该如何是好。未婚妻盛宠便意味着原先心腹梅梦被分走了恩宠,会不会招来后者针对啊?
崔麋:“……”
寥谦担心道:“对我们会有影响?”
“屁点大地方,给大人物当棋子都不够!与其担心上面的斗争会影响咱们,还不如想想这个时节种的水稻,来年会不会饥荒……”
寥谦深以为然:“二郎君说得对。”
与此同时——
早早换上毛茸茸冬装的沈棠拍着桌子道:“再重复一遍,这几人是几个意思?倒反天罡了,想要用这么几个人白白用我几十万的蛔虫药?搞鸡毛,就送来这么几个人?”
“他们不是买药钱……”
沈棠掀完桌子,扬长而去。
起居郎等人两条腿轮得飞起才赶上。
“是献给您的年礼。”
沈棠只关心一件事情:“年礼?他们也知道要过年了啊!不知道不能欠债过年吗?蛔虫药的钱给结算了吗?不结算,等我去要?”
成为大国的福利之一——
一些邻居小国会来上贡拜码头。
除了金银珠宝,还有美人,甚至还有宗室女。鉴于沈棠性别,人选就变成宗室子。
这次送人,送得跟以往还不一样。
人是通过两国邦交往来,正经八百过了复杂流程,送到沈棠跟前的,人就是国礼!
以往不是没有,但规模没这么大。
今年是格外不同。
他国来的使者,在朝堂上堂而皇之说出了进贡目的,差点儿打沈棠一个措手不及。
那位“国礼”也知道自身背负的使命,对沈棠不抗拒也不谄媚,皮囊相貌确实是数一数二得好。拜见沈棠的时候,眼底还有一闪而逝的惊艳。除了他,还有二十多陪嫁。
“愿以吾身,保两国棠棣之好~”散朝之后,顾池裹着厚重冬装,掐着嗓子学“国礼”说话腔调,“啧,头回看到主上撂下文武大臣,撇下‘散朝’就走了,气得不轻啊。”
白素将装满干净雪的茶壶放火炉上,语调平淡:“送人也不送心坎儿上。以往被送出去和亲的女子,也不见哪个心高气傲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真把自己当一盘菜了。”
主上只觉得自己被羞辱。
顾池道:“大过年的,动兵也不好。”
主上暴怒,同僚狂喜。
心声一个个都是打起来打起来!
白素:“谁让军功难得。”
打仗讲究一个师出有名,不能想打谁就打谁,对方将现成借口送上门,不借机发难也太可惜了。正好,试一试中部大陆各国态度。
开春都等不到,距离过年还有几月。
同僚们都想速战速决。
顾池:“那这借口也有些勉强。主上不在意,但总要顾虑一下日后史书身后名。”
发兵灭国的借口是对方给自己送了男人。
听着就有些离谱。
送女人被打,送男人也被打,难伺候!
沈棠决定先派个使者去要钱。
蛔虫药的账先结了,打不打的日后再说。
转眼过年,崔止也开始操心一家老小过年事宜,族中大小事要他看顾,朝堂乌烟瘴气他也要盯着三分。最近睡觉都恨不得两只眼睛轮流站岗!抽空还要看一下周边各国。
然后——
他从一堆消息中看到一则离谱的。
“康国派使者完,至邻国爻。使者完与……”崔止眨眨眼,仔细辨认上面的字,怀疑人生,“不是,这就打起来了?祈元良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