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挤兑令络腮胡男人气息重了许多。
他鼻孔微张,喷出带着愤怒的热气。
青年看也不看他,垂眸送客。
络腮胡男人咬牙切齿道:“你等着!本将军倒是要看看,你勾结外敌还怎么脱身!来人,盯着他,此刻起不得踏出营帐半步!”
青年无所谓,一脚踢翻挡路矮桌,连基本的送客礼仪都懒得维持。他的属官心下暗道“倒霉”,匆匆一礼,急忙跟上,也不管络腮胡男人是不是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听着络腮胡男人愤怒摔布帘,脚步渐行渐远,青年郁闷的心情好转了不少。他摸出一盒颜色不一的龙眼大珍珠,招呼属官过来,笑道:“现在也没事儿了,陪我玩两局。”
属官:“……”
青年又道:“唉,可惜了。”
属官按捺不住好奇心:“何物可惜了?”
青年道:“我那位知音啊,可惜了。”
属官:“……”
他完全不明白有什么可惜的。
虽然不在战场,也没看到沈棠与青年对垒的场景,但他知道最后的结果。也正是因为这位“知音”,青年怕是要挨上一顿军棍,不然无法平息众怒……少将军还替那人可惜?
青年叹道:“千金易得,知音难求……玛玛或许也是世上唯一能与我对歌的人了……”
属官正要开口说什么。
倏地住了口。
属官跟在青年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对青年的了解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他本想说青年还有族人,但话到嘴边才想起,少将军的族人已经没了,他是全族上下唯一的苗苗。
的确——
能与他对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
属官道:“那您还让人走了?”
青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属官脸色骤变,立马知道自己失言,半跪请罪道:“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卑职是说……”
他心下想了一圈也想不到合适的借口,急得汗出如浆,很快打湿了盔甲内的内衫。帐篷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就在属官想着自己会不会被灭口的时候,青年出了声。
他道:“起来吧。”
属官诧异,劫后逃生般暗暗松了口气,站起身才发现自己已经手脚虚软:“谢少将军!”
青年道:“不急,还会再见的。”
属官不敢再说话。
多说多错,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没了命。
至于青年是不是有心放人走,除了青年自己无人知道。二人用珍珠打了一会儿弹珠,青年倏地想起什么,问属官:“以你对我义兄的了解,此次失利,他会不会撤兵?”
属官道:“卑职不敢揣测。”
青年:“你说就是!”
属官:“应该会吧……辎重粮草已经被烧干净,此事一旦被孝城驻军知道,集合兵力出城讨伐我等,我方气势低迷而他们背水一战……唉,倒不如暂时撤走,与老将军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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