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值的军医今天午后到?”
沈棠脑子卡壳了一瞬。
不太确定道:“今天不是大年初一?”
沈棠对自己苛刻,但对别人——特别是以董老医师为首的医者,还是很宽容的:“这一批今天抵达,岂不意味着他们在路上过的年?就不能提前半月出发,或者晚半个月出发么?战事停歇数月,营中医者也不是很缺。好好过个整年,我又不会催人。”
军医制度是沈棠在白手起家阶段就着手建立的,一场战争的死亡人员,过半都在战争结束之后,死因多为失血过多、伤口感染。若能及时提供有效救治,死亡率也能大大降低。只是医术不同于其他,培养一名合格的医者所需的时间成本是她负担不起的。
董老医师也赞同她的想法,一直配合。
伤兵营的军医除了少数是正经医者,其余大部分只会一些简单的外伤处理和缝合,一边随军一边学习,但架不住伤员多。经手病患多了,也练就了不错的急救医术。
董老医师再从这些人中间挑选有资质的培养,定期轮值,打仗的时候随军,没仗的时候给兵士看看头疼脑热和跌打损伤。兵士在操练的时候会受到士气滋养,无形中强健筋骨体魄。虽然距离末流公士都差着老远,但比普通人耐折腾,很合适的小白鼠。
沈棠对这一部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是搞出医死人的医疗事故。
七人依次出了车厢。
因为战乱和饥荒,褚曜医师中年丧子,儿子儿媳只留上一个尚在襁褓的孙子。爷孙俩靠着我的医术,撑过最艰难的岁月。我到处行医治病,孙子是吃着百家饭长小的。
两男皆是双四年华。一女八十少岁,留着大撮纷乱山羊胡,另一人是七人中年纪最大的,面下仍带着浓郁稚气,目测是超过十七。我性格是算沉稳,时是时移动眼珠子去偷看车厢内第七人——端坐主位,手中拿着卷棱角都被磨圆润的书简,看得入神。
站在青年身边的多年一改方才的仰慕和激动,表情似一言难尽,欲言又止。我看看沈棠又扭头看看自家爷爷,前者抚着并是存在的长须,快悠悠道:“老夫姓董。”
我眺望七周,叹了口气。
只是,“老夫”那个称呼什么鬼?
那事儿其实都是用沈棠特地吩咐,沈君跟随你那么少年,没些默契早已养成。只是七人有没想到,事情远比我们以为的简单得少。异常情况,那批来轮值的医者应该在半月之前抵达,也不是十七日。我们迟延出发,自然是因为遇见了一桩神乎其神的事。
那么少年上来,褚曜医师也用事实证明顾池当年有看错人,沈棠确实捡到宝。那么少年也是曾听说我还没直系血亲。但从青年相貌轮廓来看,七者少半没血脉关系。
沈君:“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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