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你还是得完成你的工作。”莫塔里安已经对话题偏移了如此之久而感到相当不悦了,“你是否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夺取加拉坦星堡?”
“你还不明白吗?星堡和舰队已经不再重要了!”泰丰斯的语气中终于带上了恼火的意味,“甚至于能否为慈父的花园添疆扩土也不那么重要了!你的兄弟,罗伯特·基里曼也不重要了!”
这些话无疑严重地激怒了莫塔里安。淡黄色的烟气从他呼吸器的换气口中喷出,然后迅速地笼罩了他的整个面庞:“你是想说,我们此前的计划全都不重要了?”
“是的,不重要了!”泰丰斯高声道,那种隆隆的、不健康的声音仿佛是一种带有粘痰的咳嗽声,“重要的是受诅咒者的傀儡!如果祂真的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力量,获得了能够插手现实的通道,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将因此改变——而慈父最厌恶的事就是改变!最重要的事是,将那个傀儡找出来毁灭掉,确保受诅咒者无法继续利用它插手现实!”
“那么,计划不会因此而改变。”莫塔里安厌烦而冷酷地说,“我的子嗣们确实因泰罗斯城中意料外的变故而受到了少许阻力,但这并不能真正阻挡我们。我已经要求库加斯暂时放下他手中的工作,增援帕梅尼奥上的战场了。等到我们将那座城市夷为平地时,无论引发那异象的是什么,都将会平等的归入慈父的花园中。而你的工作依然是想办法阻碍我兄弟的舰队,夺取他的星堡。我们的舰队力量很快就会非常充裕,在我交给你的任务上,我看不到任何失败的可能性。”
“我不会按照你的命令行动,莫塔里安,我接受了来自更高权力的指示。”泰丰斯耐心地说,“正如你所说,我们的舰队力量很快就会非常充裕,第三、第四瘟疫舰队也会继续作为先锋执行这些任务,但我和第一瘟疫舰队不会。我和这些荣耀的战士们将会加入帕梅尼奥的地面战场,因为神只在凡世间的一位代言人,只能由另一个神只在凡世间的另一个代言人来对抗。”
“你这是擅离职守。”莫塔里安毫不容情地指责,“若是真的有这样的指示,那么为何我从未听闻?为何从未有信使来将慈父的意志通传给我?”
“它不需要信使,莫塔里安。它是一种预兆,一种突然的冲动,只要你仔细聆听亚空间中的涟漪,你肯定也能注意到的。但你就是不去听。”泰丰斯的语气令人厌恶地接近一种亲昵的责怪,而这让莫塔里安几欲作呕,“我并不是作为你的基因子嗣或者你的一连长身处于此处的,而是作为慈父纳垢的凡人先驱。祂吩咐我去做什么,我就得去做什么,因为祂是我的神。”
“但我是你的原体!是我给了你这样的地位!”
“确实,但很遗憾,也仅止于此了。”泰丰斯的声音逐渐远去,“而且,不要忘记,或许我在军团中的地位是由你授予的,但你现在的一切——你的荣光,你所获得的擢升,都是由我给你——”
“噗嗤”。
因仪式被破坏而自然产生的灵能震荡回荡在时序之间内,无数脆弱的表盘吱嘎作响。莫塔里安自黑色的菌丝中挣扎了出来,他手中的战镰在瞬息之间就将他面前泰丰斯形状的真菌团块一分为二。隐约回荡在亚空间中的痛呼表示,这一动作带来的幻痛确实地通过巫术的传导蔓延到了他在现实中的躯体上。这令莫塔里安感到一阵稍纵即逝的扭曲快意。
原本似乎形状坚实的真菌飞速地变成黏液消散,死亡守卫之主在愤怒中安静地站在原地。半晌之后,他在缭绕的烟雾当中冷笑了一声:“随他去吧。”
一万年后,帝国的军事力量被罗伯特·基里曼的一纸《圣典》拆分成了无数细碎的战团,但他的死亡守卫即便进入了亚空间,但也仍是军团。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他的舰队力量非常充裕,他相信他的子嗣不需要泰丰斯的领导,也能完成他所指定的作战任务。
至于泰丰斯,随他去吧。祝他在泰罗斯的防线上一头撞死。
但泰丰斯最后的话依旧回荡在他的耳边:荣光,擢升。这令莫塔里安不自觉地冷笑。
——有生以来,他从未亲身感受过这两个词的意思。
咪呜咪呜……(六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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