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圣血天使战团长,领主指挥官,帝国暗面摄政,但丁,在万民的欢呼声中,登上了演讲台。无怪他的出现能够在人群中掀起与“帝国圣人”相比更庞大的声浪。在战团中服役了一千五百年以上的但丁早已经成为了一个活着的传说,一个象征着胜利与繁荣的符号,一个对帝国世界的安定强有力的保证,一个比任何宣传故事都更能鼓舞人心的英雄。比起初来乍到,目前为止除了名头响亮之外什么实绩都没做出来的藤丸立香,一个在巴尔周边广为人知的、传说中的英雄人物的出现和发言,显然更能令在场的听众感到振奋。帝皇太远了,而但丁却很近。禁军们对此自然有些不满,可藤丸立香依然觉得,这样的发展完全是应有之义。只论外观,同样是金色的、极富艺术性,并以宝石装点的甲胄,但丁身上的精工动力甲与禁军的却在风格上完全不同。这位金色巨人流光溢彩的复合陶钢外壳上以柔和精湛的线条做出了如同人体自然肌理的雕饰,胸前象征着圣吉列斯之血的、以巴尔红宝石制成的战团徽记在恒星的光芒下熠熠生辉。演讲台上按照藤丸立香的身高调试的扩音装置当然在高度上与一位星际战士无法匹配,但这没有关系,因为但丁实际上也并不需要那些东西:首先,阿斯塔特与凡人在声带和胸腔之类的生理机能上本身就有差距;其次,覆盖在但丁面容之上的圣吉列斯的死亡面具也可以做到单纯开启扩音机能。藤丸立香原本是准备仔细听听但丁会在演讲中说什么的。一方面是出于基本的尊敬,另一方面也是尝试为自己不太可能会有下次的演讲收集一些不知是否用得上的经验。但她只站在台下侧面的位置成功听了一段开场白,扎恩提克·阿弗帕的声音就从她藏在头纱底下的入耳式耳机里传了出来:“非常抱歉,女士,但我们出于一些原因必须得回到狮鬃号上去了。”恐翼连长的语气中带有一点点尴尬,但更多的是坚定。藤丸立香对这个流程上没有的、并且在之前曾对这种“黑暗天使突然集体离场”的、原本被视为“不可能出现”的情况感到困惑。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怒气冲冲的瓦西里安就已经挤进了这个频道:“你在说些什么?”禁军守望者怒叱道,“你有意识到现在自己正处在一个怎样光荣且严肃的场合上吗?”藤丸立香假装拨弄自己的头纱,在打开了耳机的收音功能的同时用余光瞥了一眼自己侧后方威严地持斧静立的身影。在确认到至少从远处看来,仪仗本身依然一切正常之后,她才悄悄开口:“我觉得正因为是在这样光荣且严肃的场合上,你们才不应该吵架。这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场面变得难看起来。”瓦西里安在通讯当中对着阿弗帕连长冷哼了一声,但确实闭嘴了。“阿弗帕连长,你们黑暗天使的所有人都必须要一起离开吗?就现在?”藤丸立香追问。通讯频道里传来了当事人尴尬并略显急迫的声音:“我很抱歉,但确实是这样。”“你知道我现在身后如果突然没人了的话,场面就会一下子变得很尴尬,对吧?”藤丸立香指的是自己背后正靠狮鬃号凡人船员托着的裙摆。阿弗帕连长微妙地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只有星际战士。”在这两句话之间,藤丸立香飞速地权衡了一番同意和不同意两种选择之间的得失,最终还是选择了“同意”:“那你们走的时候安静一点,就表现得像是流程上本身就该在这时候离场那样。还有就是,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你们要把狮鬃号从巴尔主星的轨道上挪走的话,也记得提前告诉我一下。”阿弗帕连长简单地做出了肯定回答,并且立即开始了重新整队。紧接着,瓦西里安听起来难以置信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通讯频道当中:“您就这么放他们走了?这样下来,大家的面子上可都不好看。”“那不然呢?等着你们在典礼现场打起来吗?那样才真是‘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呢。”藤丸立香回应,“他们是黑暗天使,我觉得他们干得出来这种事。因此,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及时止损是有必要的。”“容我提醒,这个退场的时机实在是太差了,有概率会引发外交事故。”藤丸立香瞥了一眼正在演讲的但丁战团长,回复:“确实不太好,圣血天使那边我会负责解释,谁叫现在我算是他们的军事主官呢。而且反正,原本接下来的流程里也没有黑暗天使什么事情了,他们基本是作为充人数的背景板存在……至少不算是最坏的结果?”瓦西里安没说话了。藤丸立香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一时气结,还是能够认同这点虚幻的安慰。至少,这点计划外的突发状况最终还是被平稳地解决了:转播用的伺服颅骨的镜头以及观众们的视线,在此时此刻几乎全部都集中在但丁的身上,几乎没有人分给场地边缘偷偷离去的黑暗天使队伍过多的注意力。演讲台侧边八风不动的禁军和泰然自若的藤丸立香本人,似乎也暗示着这一环节本身也是早已计划好的,只是在正常运转、不需要投以过多关注的流程之一。只有在另一侧列队的圣血天使们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这和当初说好的好像不一样。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没有尝试对此深究下去。首先是因为场合显然不合适;其次是因为,以科布罗为首的战团高层反而对此很欣慰:虽然事先说好的流程上不是这么写的,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至少这些“有钱且可疑的黑色黑暗天使们”,不会跟着仪仗队伍一起进入阿拉克斯·天使堡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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