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德刚之所以来投靠刘佩,一方面他是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在朝廷里出仕了。他一生的抱负未曾施展开来就埋于黄土,十分可惜。在一方面。他发现有人在济南城里跟踪他,而且毫不掩饰。所以他就知道。自己在胶州城窥探刘佩的事情事发了。说不得随时就会被人灭口。所以这才决定来投靠刘佩。
不过还多亏了方德刚跑得快。刘江已经下令要制造一起火灾烧死他。幸亏方德刚就在白天逃跑前往济南。结果被刘江的人一路追索到了济南,只等他落单就要杀掉他。而且他要是想往官府去,只怕就要当街被杀了。不过幸好方德刚去了花树峰那里才躲过一劫。
最后方德刚说道:“兄长,你和从玉一起做生意,就等于上了他的船。日后他若是起事不利,只怕兄长也要跟着他掉脑袋!”
方德刚一番话说下来,惊吓的花树峰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花树峰才问刘佩,说道:“从玉,他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刘佩举得此时已经打定主意,借此机会拉花树峰进自己的班底,所以他毫无掩饰地点头说道:“他说的大部分都没错,天下大乱已经不远了。只是有一点他说错了。我并不打算在近期内起事。而且就是天下大乱之后我对朝廷是反还是保,我一时也定不下来。十年,至少十年之内我是不会起事的。”
刘佩的话一出,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方德刚松口气是因为他也觉得时机不到。花树峰则是因为事情有了转机。他刚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悲从中来,哽咽着说道:“贤弟,我拿你当兄弟,你却算计与我。我一家老小确实何辜啊!”
刘佩安慰花树峰说道:“兄长,还记得那日我说的话吗?有朝一日我若掌大权。定教我等商人可以挺胸抬头的活着。就是看在这一点上你也应该帮我呀。”
花树峰低头垂泪不语。方德刚却奇怪的问道:“贤弟要抬高商贾的地位?可那是圣人定下的四民之末,要行此事确实艰难!”
刘佩今日为了收拢花树峰二人也认真了起来,说道:“归仁兄游历各地多年,遍访贤良。可曾明了这天下为何有治乱之祸?”
方德刚叹息一声说道:“原本读书的时候,觉得是出了昏君才导致民不聊生。多年之后方才知道,皇帝他一个人就是吃金子、喝银子,又耗费得多少?还不是天底下尽是贪官污吏,这才搞得民不聊生。最后天下大乱!然后他们异口同声的将罪名安在皇帝头上。等天下治平,他们又可以安下心来盘剥小民。所以坏事者尽是官吏!”
刘佩摇头说道:“归仁兄说的透彻,但是还没说到真正的原因。”
方德刚立刻拱手说道:“愿请教。”
刘佩说道:“这天下出现鼎革之事,毕定是已经太平数百年,人口激增。而土地产出有限,养不活那么多人口,所以才会出现天下皆反的事情。”
方德刚听了刘佩的话悚然而惊,细细思量了半天才说道:“贤弟大才,我不如也。只是此事可有解决之道?”
刘佩说道:“有的!这事情就着落在农民身上。曾经有个长辈对我说过,若是勋贵造反就是扯鸡BA蛋。若是有农民造反那就是真扯着鸡BA蛋了!”
方德刚虽然不知道刘佩说的鸡BA蛋是什么意思,但也大致猜得到。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言语虽然粗俗,但却是十分有道理。”
刘佩说道:“归仁兄可去过工坊?我指的是大一点的工坊。”
方德刚说道:“我在南方是倒是去过一家挺大的瓷器的工坊,大约有两三百人的雇工,怎么啦?”
刘佩说道:“那我们就说瓷器工坊。我手里也有一家瓷器工坊。现在有多少人我已经不知道了。但是他每月各种瓷器的产出价值不低于百两纹银。同样人数的农户,一年下来的出产不知道能和作坊相比吗?”
方德刚不假思索的说道:“不可能!只怕相差数倍都不止!”
刘佩点头说道:“没错!如果我们将无地的农户全部引入工坊,生产出各种物品行销到全国各地,乃至外藩,用挣回来的银子向外藩买粮食,就能供养这些工人还有剩余!同时工匠们还可以用多挣回来的银子研制更新的技艺。也可以武装更多的士兵,可以开拓更多的土地让农户耕种。这个道理归仁兄可能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