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蓝依中午吃了一碗煲仔饭,看到手机里江逐年的地址已经发过来了。
南丹三路,红霞里巷。
是老城区的一个弄堂?
她怕那边不好停车,所以叫了部车子过去的。
一路穿过羊肠小巷,白蓝依在一个院门口,看到一个三岁多的男孩正在玩沙子。
旁边一个白发老太太,坐在门口剥毛豆。
“阿娘您好,请问,陈佳倩女士住在这里么?”
白蓝依走上去,向人家问话。
老太太抬起头,有点警惕地看着白蓝依。
“你是?”
白蓝依笑了笑:“我是江总的朋友。”
就在这时,里面出来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纤瘦苍白,精神一般。
轮廓看得出来,是个漂亮的女人。
但跟市面上那种漂亮明艳又有不同,这女人自带一股书香气质,挺优雅的。嘴唇很薄,眼神很亮。有点像金粉世家里的冷清秋后期的那种样子。
白蓝依看她一眼,莫名心生好感。
“我就是陈佳倩,是江逐年让你来的对么?”
她开口,声音细细软软的,但掷地有声。
白蓝依愣了一下,旋即点点头。
陈佳倩走过去,把男孩从沙坑里拖起来。
“哎呀,阳阳,刚换的裤子,又弄的都是沙子。快进来,妈妈给你洗洗。”
说着,她领着孩子就要进屋,白蓝依哎了一声——
陈佳倩回头:“您贵姓?”
“白。”
白蓝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是江总助理。”
陈佳倩沉了沉呼吸,眼睛看着白蓝依:“白小姐,无论江逐年让你给我带什么东西来。麻烦您原样带回去。并请告诉江逐年,我不需要。钱也好,什么也好。我都不需要。”
说完,她拉着男孩进了屋。
一旁的老太太站起来:“姑娘,回去吧。陈小姐不喜欢被人打扰。她平时住在二楼很少下来的。”
原来,这个老太太是房东啊。
白蓝依很是纠结。
江逐年的意思是,无论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她把钱收了?
陈小姐住在二楼的阁楼。那么,如果自己从窗户爬上去,把卡直接扔到她房间里呢?
白蓝依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地上有个缸,旁边有个筐,摞吧摞吧正好能搭上窗。
于是她甩掉皮鞋,把包往地上一丢,摩拳擦掌就上来了。
但她低估了自己的灵活度,也高估了老旧房子的墙皮坚硬度。
还没爬上去两步,脚下突然一沉——
“啊!”
白蓝依只求自己不要摔个半身不遂就好,受点伤她都已经不在意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自己并没有觉得什么地方疼。
而是摔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看着头顶上方的男人,白蓝依倏然一惊!
“白蓝依!你有病啊!”
程一淳将她放下地,一脸又惊又气:“让你养猫你不养,自己上房爬墙?”
“程一淳你怎么在这儿?”
白蓝依推开他的手,穿上鞋子,一脸晦气:“你管我爬墙干什么?这是我的工作。”
“你给江逐年做助理,日常就是帮他打发情人和私生子的?”
程一淳刚才正好开车路过,看到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人是白蓝依,于是干脆跟了过来。
刚才白蓝依跟陈佳倩的对话,他在旁边的弄堂口站着,倒是听了个囫囵。
“程一淳,你偷听别人说话,还要不要脸?”
白蓝依狠狠瞪了他一眼,“更何况,江总的私生活,跟你有关系么?”
“跟你有关系,就跟我有关系!”
程一淳厉声道:“白蓝依,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江逐年不是个正经人。你现在亲眼看到了?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
“你哪只眼睛见我执迷不悟了?”
白蓝依冷笑:“更何况,我就是愿意做他众多情妇里的一个,也跟你程先生无关!”
话音未落,就听上头哗啦一声!
一盆冷水直接从二楼浇下来。
“蓝蓝!”
程一淳反应的够快,一把护住白蓝依。
虽然无法避免两人都湿身的惨状,不过大部分的水倒是兜头浇在了程一淳身上。
陈佳倩伸出白藕般的胳膊,淡淡冲楼下道:“白小姐,您是江逐年的助理,应该是个有素质的人。在别人楼下开口闭口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您觉得合适么?”
那一刻,白蓝依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从红霞巷走出去,太阳已经向西了。
白蓝依头发湿了点,袖口也有些水。
程一淳差不多从里到外都透了。
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
“程先生,你跟着我干什么?”
程一淳:“你去哪?”
“回家换衣服。”
白蓝依没好气道。
“带我回去,我也要换。”
程一淳说。
白蓝依:“程一淳,你是不是有病?你换衣服去我家换?我家有你的衣服?”
“有程子矜的衣服。”
程一淳说,“我知道你没扔。”
白蓝依:“……程一淳,你能不能成熟点?”
“我哥死了,他的衣服是遗产。我有资格拿走,你没资格留着。”
白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