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姜晚柠稳坐春晖堂,大家有什么问题便来春晖堂禀报。
然而坐了个把时辰,就来了三个人。
第一位是刘嬷嬷。
刘嬷嬷笑呵呵地她已经内外院转了一圈,大家都恪尽职守,没出任何岔子。
姜晚柠称赞了她几句,刘嬷嬷喜笑颜开,风风火火地走了。
第二位是朱胜。
朱胜被安排在丰和苑诗会雅集。
“大娘子,受邀的郎君都来了。”
“陈家七郎来了吗?”
“来了。”
“与陈家七郎一同来的都有哪些人?”
“都是白云书院的郎君,乔家五郎,沈家二郎,李家四郎……”
姜晚柠略有些失望,没有纪云宸。
那日在陈府见到纪云宸后,她不便去打听纪云宸为何会来江城,会在陈家,他会在江城呆多久?还指望陈平章能带纪云宸参加今日的雅集。
“那边都还顺利吧?”
朱胜眼底藏着幸灾乐祸地笑:“诸事还算顺利,就是四郎君穿了身旧衣裳来,那衣裳还不合身,短了一截,大郎君很不高兴,训斥了四郎几句,偏巧被陈郎君听见,陈郎君就让四郎跟着他,反倒把大郎君晾在一旁。”
姜晚柠心笑,魏姨娘是懂得怎么让人堵心的。
大好的日子里,放着新衣裳不穿,穿旧衣裳,外人瞧见了,可不得宋家苛待庶子吗?
宋家人最要面子,现在烂透聊里子给翻了出来,宋煜肯定气炸了吧!
第三位是王嬷嬷。
王嬷嬷是来告状的。
“那徐娘子一来就坐了主位,挑这挑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咱们宋府的当家娘子呢!”王嬷嬷义愤填膺。
人人都夸大娘子事事办的周到,偏生这徐娘子鸡蛋里挑骨头,摆明了要下大娘子的脸面。
姜晚柠笑笑,不以为意:“她是宋府的表姐,今日以主饶身份帮五娘招待客人也得过去。”
“哎呦,我的大娘子,她那点心思可都写在脸上了,不就是想让大家觉得您这个当家娘子不行,这点差事都办不好,下您的脸呐!”王嬷嬷不敢的太露骨。
“呀,宋夫人您这衣裳的面料是月华锦吧,好像江城只有姜记绸缎庄有得买,我上回去也瞧中这料子,可绸缎庄的掌柜跟我没货了。”
“苏夫人,那是人家儿媳开的绸缎庄,缺了谁的也缺不了宋夫饶不是?”
“要不怎么宋夫人好福气呢?我家二郎成亲,收到一柄玉如意,那羊脂玉的成色之好,雕工之精美,我还是头一回见,下人跟我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是宋府送来的贺礼,问了才知道你儿媳送的,不愧是宁川首富之女,出手就是大方。”
“到底,还是宋夫人眼光好,不像咱们挑儿媳只看出身门第,以后啊,咱们也要学着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羡慕奉承,实为讥讽嘲笑。
大家很看不上宋姚氏抠搜却爱占便夷性子。关键是,一个得不到夫君敬重的娘子,反倒让妾骑到脖子上的正妻,的确很难让人看得起。
宋姚氏哪能听不出其中的嘲讽之意。
本来办这场生辰宴是想挣一份大大的体面,结果反遭无数讥讽。
偏偏她还发作不得,只能强颜欢笑,心里怄的要死。
“对了,宋夫人,你家儿媳呢?怎么没见到她?”陈夫人问了一嘴。
她听七郎提起过这位大娘子,是个颇有见地有想法的女子。
宋夫人叹了一气:“我家晚柠原本体质就弱,嫁过来后,可能是水土不服吧,一直病着,我心疼她从没了娘,又一个人从宁川远嫁到江城,什么人参燕窝,滋补的药材不计数的往她屋子里送,又请大夫悉心调理,这才慢慢好转……”
“这不,她身子刚好些,就非要给我办生辰宴,拦都拦不住,忙了数日,又病倒了,我让她好生歇着,待会儿宴席开了,再来见过各位。”
这番话,重在明姜晚柠本来就身体不好,不是到她家才不好的,而且是她先对儿媳疼爱有加,才有儿媳的孝顺。
别人信不信不知道,知府夫人是不信的,人家两口都悄摸和离了,见证人还是她。
林若若也不信,那位神秘人要她帮的就是这位宋夫人口中体弱多病的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