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如果他真有这么厉害,不早就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高手了?一个人连武当都压服了,护龙山庄三大密探都不是对手,这天下间,年轻一辈中还有谁是他对手?”
“你……!”
他被人抓到话语中的破绽,堵得面红耳赤,抓耳挠腮,想找回场子来。
两人在这里喝着酒,说着江湖传闻,斗着嘴,他们身后一桌上,站起来一男一女两个人,还有一只小狐狸。
这样的组合在各色江湖人之中,都显得极为醒目。
那狐狸也就罢了,江湖上奇奇怪怪的人太多,养什么的都有,何况一只狐狸。
只是这一男一女都长得太俊太美了,美好的事物总是能引人注目。
更何况,那个很美的女人,明明很年轻,却有着一头雪一般的白发。
虽然美好的东西让人向往,但行走江湖,自有其忌讳。
像是这样的人,敢这么扎眼地外面抛头露面,不是傻子,就是有所依仗。
常年在江湖上飘的人,大都不是蠢物,不会轻易惹事。
这一男一女,甚至连那只狐狸,好像早已习惯受人注目,行若无人般,丢下一块碎银,走出客栈。
这两个人,自然是花恺和练霓裳。
他们自武当山下来,已是一月有余。
“你现在也算名震天下了,不该高兴吗?干嘛皱着眉头。”
走出客栈,见花恺一直蹙着眉头,练霓裳不由打趣他。
花恺拿眼斜了她一下:“让你多读些书,你偏不听。你哥我可是号称学究天人,你这当妹妹的这么无知怎么行?”
“你!”
练霓裳被他呛得气极,她被人称作魔女,哪里是好欺的,直接上手。
垂在一侧的右手陡然曲成一爪,气劲吞吐,就向他腰间抓去。
花恺冷冷一笑,左手虚捏如鹤啄,似缓实疾,绕过她抓来的手爪,轻轻往她的皓腕上啄下。
练霓裳手腕顿时一痛,如遭针刺,猛地缩了回来。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经现出了极为高妙的手法,满大街却无一人能发现。
“哼!”
练霓裳恨恨地握着手腕,却对他完全没有办法,只恨自己不是他对手。
这一幕自武当之后,就时常发生。
练霓裳对花恺自称兄长之语,似乎已经默认,两人都有了一种亲切的默契。
只是别人的妹妹都是萌物,他的妹妹却是魔女。
不是那种调皮捣蛋一些,就敢叫小魔女的魔女,而是真的动辙让人断手断脚,一言不合,就杀人不眨眼的魔女。
玉罗刹虽然长得美绝,可脾气实在是又臭又硬,花恺在性格上也是个奇葩,可不会惯着她。
大家萍水相逢也就罢了,当了小爷妹妹那就不一样了。
但凡她敢炸刺儿,花恺就没有客气的。
不过这种交手,也没谁当真,自当是一种乐趣,一种较量。
暴力打压下魔女,花恺得意一笑。
背起手,悠悠地说回刚才的话题:“你自己想想,咱们从武当下来才多久?这传言就传得好像满天下都知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散播?”
练霓裳果然被他吸引了注意,顾不得再气。
“谁会这么做?这不是平白为你扬名么?”
花恺冷笑:“替我扬名确实不错,但他的用意就难说了。”
“多少人想要名扬天下而不得,你倒不乐意了。”
“我当然不乐意。”
“难不成你也怕了树大招风?”
花恺晒笑:“不招人妒是庸才,树大了没什么不好,我就是不乐意被人当成猪。”
“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知道,江湖中人最重什么?这传闻中,我又是什么最多?”
练霓裳终于明白他的意思:“武功。”
当然是武功。
传言之中,花恺简直成了一个移动的武学宝库,虽然武功高强,却是孤家寡人,毫无根脚。
虽然有风险,却已经能让人动心,甚至疯狂。
练霓裳皱着眉头:“你知道是谁做的?”
她本也是冰雪聪明的人,只是脾气刚硬暴躁,遇事不喜用脑,更喜欢用剑。
她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也不觉得自己笨,只是在遇到花恺后,好像真的变笨了。
花恺笑道:“一月之内,就能将这些事宣扬得天下皆知,谁有这本事?谁又和我们打过交道?”
护龙山庄,铁胆神侯。
练霓裳已经明白了,但没有说出口。
虽然铁胆神侯忠义之名满天下,但练霓裳也不是不知人心险恶的雏鸟,自有自己的一套准则。
不由蹙眉道:“既然你早就明白了,为什么还要来京城?这里可是他的老巢。”
花恺轻轻一笑:“本来只是有件事要办,没想到这么巧,事情撞在一起了。他既然要跟我过不去,那我也只好先给他找点麻烦,就算是一点点利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