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模样极其狼狈,浑身是血,披头散发,依旧虎虎生威,屹立如山。
青年竖起长琴,按琴而立,风流依旧,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笑:“将军美意,张若虚心领,只是一诺在先,不得不为。”
“你叫张若虚?本将记住了。哼,我们走!”
金盔将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大手一挥,带着十余骑士上马飞奔而去,真个是来去如风。
老者与六个护卫这才围拢在青年身边。
“若虚,无事吧?”
“嗯哼!”
老者刚刚发问,便见青年闷哼一声,丹唇溢出一缕鲜血,原本如常的面色迅速变得惨白,软软倒地。
“若虚!”
老者几人扶住青年,连着呼喊了几声,青年也没有反应,显然已经昏迷。
“骆公,现下该如何是好?”
见状,其中一个护卫面现担忧道。
老者看了看面色惨白,嘴角溢血的青年,慨然一叹:“你们带着若虚速速离去吧,武氏是不会放过老夫的,不能为了我这老朽之躯,枉送了你等性命。”
“骆公!”
“不行!”
六护卫都是异口同声,都不肯弃他而去。
一人决然道:“骆公,我等奉将军之令,若是没有将您安然护送至扬州,也是一死,如骆公坚持如此,那我等倒不如自刎于此,还能全个忠义名声。”
说完,手中长剑回掠,搭在自己脖间,其余几人也是有样学样。
“住手!”老者急声道:“依你们便是!”
六人这才放下手中剑。
老者跺脚连叹:“哎,怎至于此,怎至于此!”
“骆公,您还是先想个章程吧,张公子受伤怕是不轻。”
老头只能无奈道:“先回老夫居所再说吧。”
几人只好抬着青年跟在老者身后。
……
又过了三天,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的青年,老者面露忧色。
护卫劝道:“骆公,张公子内力精深,这点伤不碍事的,再过些时日,等杨门主赶到,一切就好办了。”
老者闭目抚须,沉吟了一会儿,睁目道:“神策军已动,我等在这东都怕是无一处可安身,此处怕是不能久留,既是要等,便先回老夫旧宅吧。”
“什么?”
“那岂非自寻死路?”
老者抚着长须,自得一笑:“习焉不察,反其道而行之。况且,老夫那宅院中可是别有洞天。徐兄弟,我那家宅可是已兑出,可知那人是何身份?”
“徐兄弟”回道:“昨日牙行已传来消息,业已兑出,似乎是一个刚刚外来的小富商购了去,无甚特别之处。”
“商人?我等怕是要做一番不请自入的恶客,向这位富商借住些时日了。”
……
洛阳,城南,履道坊。
一座幽静的宅院刚刚换上一块新额匾:花宅。
宅院中,某个无甚特别之处的小富商,正在嘿嘿哈哈地打着拳法套路。
相比于另一处那如同仙人舞剑、神将弄刀的一战,小富商这边顶多算是小螃蟹挥拳……
小富商花恺终究还是忍不住“豪宅”的诱惑,将这房子——嗯,估且就叫房子吧——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