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企业家掌控一切的习惯驱使着他继续猜测面前人的身份。
陌生人——阿东萨说:“不,我是一个好心人。”
白晋城发现阿东萨肩头的伤口已经收缩成了一条微不可查的细线,估计一两天内就看不出受伤的痕迹了。
这样诡异的自愈能力让他更加不安,但比起这些许的不安,他显然更在乎自己的儿子。
白晋城有些僵硬地让开,阿东萨走到玻璃墙前,说:“打开门。”
白晋城犹豫了一会儿,说:“可以,但你得先穿上隔离服。小铭的免疫系统已经虚弱得连灰尘上的螨虫都没法抵抗。”
阿东萨瞥了他一眼,拍下按钮,强硬地闯进了隔离房中。
“你!”白晋城惊怒交加,立刻就要再次呼叫保镖,可阿东萨与白铭的距离如此之近,他只能按捺不动,寄希望于这个神秘人真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在白晋城心惊肉跳的眼神下,阿东萨的手掌按在了这个瘦弱幼童的胸口,而在白晋城看不见的地方,一根紫色的触手从掌心悄然钻出,刺入了幼童的胸口。
源质的触手迅速找到了提前萎缩的胸腺,分泌的高速生长因子极速地刺激着淋巴细胞的再度成熟,放入血中。
就在白晋城急得跺脚的时候,成群的仪器突然蜂鸣起来,各项生理数值起起落落,不断徘徊在红色和绿色之间。
白晋城冲到显示屏前,难以置信和欣喜若狂的感觉同时涌现,就好像在做一场并不真切的幻梦。
但下一刻,阿东萨抽回了手,不一会儿所有的数值再次跌回低谷,仅比之前要好上一点点。
仅仅刺激胸腺和骨髓只是治标不治本,HIV病毒的隐匿性和变异性才是它恐怖的根本。
阿东萨自然不会惧怕地球的原生病毒,但也没必要现在就将这个孩子彻底治愈,不然还拿什么跟面前这个心机深重的人类交易?
不过再狡猾的人类,如果有了牵挂之物,也会变得盲目起来。
侥幸,喜悦,悲伤,愤怒,贪婪……这些不可控的情绪都能让一个智者踏上最愚蠢的陷阱。
其实智者与愚者,差距往往也只在冷静与否而已。
人类有句古话叫无欲则刚,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总之,阿东萨正在学习这种人类之间的交涉技巧。
阿东萨走出隔离房,白晋城急忙启动灭菌程序,迅速消除阿东萨带进去的所有病原体,然后心情复杂地看着它:“说吧,你到底有什么要求?除了钱,我还能给你什么?”
阿东萨说:“我是一个民间科学家,掌握着非常有价值的生物科技,但我缺乏将他们实现的条件。我相信,你能给我提供这样一个舞台。”
白晋城听着这堆胡言乱语,不快地开口:“民科?你……”
他刚想说“你在耍我吗”,可马上就想到自己的儿子命都在人家手上,还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白晋城爽快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晋城医药集团的最高技术顾问,所有的设备、资金、人才全部随你动用。”
顿了顿,这个大企业家补充了一个小小的条件:“虽然我可能没办法与你签订什么合同,但我还是希望如果你有什么实用的技术,可以优先选择与我们合作。”
阿东萨僵硬地牵起嘴角:“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