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璟眼底闪过一抹黠笑,起身缓缓走到洛非鱼跟前,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孙儿还知道,皇祖母有个习惯--”
洛非鱼脸色黑了黑,“哼,哀家才不会被你唬住!”
南宫璟撇了撇嘴,剑眉斜挑,道:“皇祖母,你老是趴着睡觉的习惯该改改了,孙儿曾听纤柔说过,那个睡姿有碍于--”
南宫璟的视线扫了扫洛非鱼的胸前,“不过,好像皇祖母年岁已大,也无妨了--”
话音落,就听见“砰”的一声,洛非鱼手中的茶杯直直的扔向了南宫璟,“放肆!!”
南宫璟飞身一闪,茶杯落到地上瞬间碎成渣,可见洛非鱼扔茶杯的时候,是相当的用力--
南宫璟优雅的理了理龙袍,从容淡定,道:“皇祖母息怒,年纪大了动怒伤身”,
洛非鱼气的直哆嗦,指着南宫璟偏偏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慕云双见状连忙上前帮洛非鱼顺着气,“母后息怒,璟儿从小就这样,您不要与他置气”,
慕云双边说边给南宫璟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快点离开,
南宫璟眸光闪了闪,收敛起刚才一副玩味的样子,微微低下头,没有抬眼去看二人,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其实,孙儿身中剧毒,也不知还有多少日子可活,即便如此,千千却还愿意嫁给孙儿”,
南宫璟顿了顿,抬眸看向二人,接着道:“所以,孙儿觉得,对她再好都不过分”,
南宫璟说这话的时候,话里带着一种淡淡的悲凉感,如墨染的幽黑双眸中,是洛非鱼和慕云双从未见过的神色,
洛非鱼和慕云双身形微僵,洛非鱼刚才的气便也消散了大半,就算南宫璟再顽劣,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此时,哪还记得与他置气,反而是——心疼起他来,
南宫璟敛去双眸中的情绪,换做一脸的凌然之气,强调道:“所以,孙儿再说一次,千千是孙儿的底限”,
南宫璟说到这里,朝着两人微微颔首,“孙儿先行告退了,朝中之事,孙儿自会有分寸,皇祖母无须担心--”
接着,南宫璟的视线扫向一旁的小册子,沉声道:“这些弹劾朕的奏折,朕虽没有细看,但是朝中是何人所写,朕心中自有分寸,皇祖母若是惜才,还劝他们好自为之才是,朕看在皇祖母的面子上,此次不予计较,但下不为例,是真的为国家社稷着想,还是唯恐天下不乱,皇祖母一向圣明,想必心中有数”,
洛非鱼:“……”,
南宫璟说完,拂袖转身走出门外,洛非鱼和慕云双还愣在原地,
看到那道明黄色的笔挺的背影,洛非鱼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孙儿,
这个让她甘愿为他背负了一世骂名,却又让她寄予了厚望的孙儿。
这个南月国国运兴衰所能依附的最大的依靠--
许久,洛非鱼才回过神来,轻叹了声:“到底是我们亏欠了他”,
想到南宫璟刚才的话,慕云双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如今不凡已不在,若是璟儿再有事,要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