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非是他还有些顾忌,就要直接骂嬴冲他疯了!放这些秦民奴工入城,他就不惧被那些匈奴掩杀进来?
“有何不可?都是我大秦子民,难道还真要将他们尽数射杀不成?”
见王承恩依然是义愤填膺的模样,嬴冲不禁一叹:“他们以这三十万人为肉盾,我们要开多少次弓,放多少箭?杀完了这些人,还能有多少力气与匈奴抗衡?“
“此策绝不可行!”
王承恩怒声抗辩:“国公大人只顾惜这三十万秦民性命,可有无想过这宿州城内十一万大军,七万户秦民?又将我大秦安危,置于何地?”
嬴冲不由眉心隐跳,有些无语。不过他也早知会是这个结果,以这位王公公的性情,是定然说不通的。
故而他不敢解释修建街垒的原因,也直到今日才吩咐工坊建造云梯,
——且在场并不独是王承恩如此,那宿州郡守高飞也是一样。而其余将领,许多都是面色难看,显然也不赞同他的举措。
不过也有十数人,却是眼现异芒,面露激赏之色。其中就包括了山陵卫的镇将任鄙,还有九月。
摇了摇头,嬴冲也懒得再说什么,直接将一根节杖拿在了手中:“本公为行宛州节度使,持节,督冀宛二州诸军事!这北境战事,本公说了算!尔等,莫非是要抗命不遵?”
闻得此言,周围将领,莫不跪伏于地,以示尊崇。王承恩则是身躯颤抖,手指着嬴冲道:“你,你,你——”
可‘你’了半天,他都没能你出个所以然。就地位而言,此处确以嬴冲为首,便是绣衣卫与内卫的几位上柱国,也只会听嬴冲的,而不会从他之命。
且嬴冲还有着‘持节’的权柄,可以在战时斩杀在场所有三品以下官员。这位要执意如此行事,那么除非是兵变,否则所有人都无可奈何。
“王公公放心便是,本公自有破敌之法!定会给匈奴人一个教训!”
嬴冲定定的看着对面,眼中幽火闪动:“再若有什么不测,尔等与城中平民,可以先登船撤离。本公会在宿州城,战至最后!”
炼神壶内的石碑中只记载天圣二十八年三月二十五日,匈奴左翼七部六十五万骑大举南下,破虏军节度使战死云中。
可事后匈奴人的行止,那石碑却再未提及。那匈奴六十五万骑,是否能叩关而入,又是否似今日般肆掠北境,嬴冲都不知。
所以他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如非是自己对百里家威逼太急,迫使百里长息与匈奴勾结,北境或者不会遭遇这样的大难。
这三十万秦民,嬴冲并非是下不了手。可正如他妻子凌雪之言,有能力的话,为什么不救?将之诛戮,并非上策,日后也不利于北地民心。
——没能守住北境,本就是朝廷的过错。
王承恩已知此事再难挽回,此时只能一拂袖,僵着脸道:“此间究竟,本公会一五一十,禀知陛下!”
嬴冲没理会,就在他们说话讨论的时候。那些秦民奴工,都已接近到五里距离。
然而城内诸军,奉嬴冲之命,一弩未放,一箭不发,只是与远处的匈奴三十五万铁骑对射着。
城内多了三万人,三十牛力以上的劲弓,亦多出了万张左右。此时射出的箭雨更显密集,使对面匈奴铁骑的伤亡大增。
每一次齐射,对面都有近两千人倒下,而这边宿州城这边,则损伤不到三百人。
不过这对射,很快就不得不终止,随着那些投石车进入到射程内,瞬时无数的石弹,往城墙飞砸过来。
尽管雷神炮也在开火,可今日那投石机的数量实在太多。对面又安排了十数名大天位看守照顾,故而战果不佳,至今也只击毁了一百三十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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