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他嬴冲死去,否则外人难伤此壶分毫。
可灵瑛仙君之语,却使他不得不打消这念头。
“殿下其实大可放心!”
见嬴冲神情纠结,灵瑛不禁失笑:“殿下承接大秦王气,被此方天地庇佑。您之长子,亦将是有大气运在身之人。这一次即便有些凶险,却必定难伤及王妃与小殿下分毫。玄光师兄的批语,定不会有错。”
嬴冲哑然无语,他对玄光道人的术算之能,自然是信得过的。
可却更知未来并非是一成不变,哪怕强如守正,亦不可能窥照到日后所有一切。
一旦有个万一,自己岂非要后悔终生?
好在只需九日,凌雪就可产子,此事当是大大出乎对方意料之外。那静池剑斋想要在秦境之内动手,怎么也得十几日时光。
此外他另还有些准备,故而嬴冲,倒也不是太担忧此事。
送走了灵瑛之后,嬴冲又再次回归内室,看着叶凌雪凸起的肚腹,面色复杂。
他有些后悔了,心想早知如此麻烦,应该再推迟几年才是。也都怪自己的大自在玄功,在合修之刻一时贪欢。
叶凌雪似是心有感应,睫毛微动后睁开了眼。先是有些迷糊的看了看嬴冲,随后就是笑靥如花:“夫君你回来了?怎么会这么早?”
“本来还想呆一阵的,是薛平贵他们,硬要把本王赶回来。真是混账——”
嬴冲本是脸色冷峻,似乎对那三人很是不满。可当他望见叶凌雪想要起身,却又急步走到了床边,小心的将妻子扶起。叶凌雪见状不禁莞尔,她也是修行之士,哪有这么虚弱?
不过随即她就神情微肃:“夫君你今日,是与那静池剑斋之人动手了吧?”
“六翅禅刀薛云凰,太阳刀李光源。本王想既然拖不下去,那就无需再拖了,今日无论本王怎么说,那位都不会更改心意。”
嬴冲说完又问:“夫人是从何处得知的?”
他有些恼火,之前吩咐过岳瑶与嬴鼎天,不得将此事传于叶凌雪知晓的,以免影响妻子的心境。
“不是他们,是今日我长生道的一位师妹上门拜访,谈及此事。”
叶凌雪摇了摇头,随后就又失声笑着:“选在凌雪的产期逼问夫君,这静池剑斋,可真会挑时候。这个新年,看来也是没法过了。”
嬴冲无言,只双拳紧握了握,目里的杀意,更显凌厉。静池剑斋此举,确是将凌雪生产时对武安王府的影响,也算入其中,也怪不得妻子,会如此恼恨。
“有本命灵契在,她们无论是杀了夫君,还是将小小她夺走,其实都无多少用处。唯一的办法,就是逼迫夫君,主动解除与小小的本命灵契。”
说到此处,叶凌雪又有些愧疚:“如今凌雪,倒成了夫君的拖累。”
“怎会?真要说这个的话,祸根其实是为夫,连累你了。”
嬴冲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抚上了叶凌雪的肚腹,感受着那腹内的胎动。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奇妙的感觉,这就是他嬴冲的血脉,自己在这世上的延续。
自天圣帝凌雪与月儿之后,自己在这世间,似又多了一个羁绊——
想及那碎裂石碑之上的字迹,安王留下的言语,还有化为傀儡之身的月儿,嬴冲的目光,渐渐凝然。
这次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让凌雪母子有恙,也绝不能使前世的悲剧,再次发生。
“那静池剑斋如真有此等妄念,那么本王也终有一日,要将那静池踏为平地!”
语至一半,嬴冲才发现叶凌雪又昏睡了过去。当下他也只能无奈的收住这豪言壮语,重新为妻子盖上了被褥。
随后嬴冲,却依然是立在床边,神情怔怔的看着妻子苍白的睡颜,久久都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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