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几名言官,出言附议,都认为朱希忠有僭越之嫌,理当召回诘责。
理当问明缘由后,行削爵罚俸之事。
何永庆明白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出气筒罢了,也懒得在乎这些人的语气。
他忍着委屈,好歹将事情始末说完整:“此外,邬驸马还临机决断,处置了各大王府。”
“收归了各藩宗产,交予内廷、礼部宗人府、户部、王府属官分治。”
“同时,将各藩各府禄银,改为定额。”
“并开放各藩商禁……”
何永庆长话短说,又将奏疏传阅各位同僚:“具体事宜,陈列在奏疏最末。”
这话一出口,不知多少人勃然变色。
“邬景和实在放肆!”
“他还指使起六部和内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身份。”
诛心之语,层见迭出。
死个亲王,不过是饭后谈资,大家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但要是有人想开放宗室商禁,那大家就动真怒了——这不是来抢饭吃!?
做生意凭的是什么?
不是看后台看关系,难道还是所谓的能工巧匠跟营商水平?
官绅官绅,欺负普通商人跟老百姓,自然是自然是无往不利。
你这内廷、户部带着各大王府出来经商,那大家到时候生意上遇到了,难不成还得各凭本事?
那怎么行!
工部右侍郎刘光济,本是下个月就要致仕,归乡享受官绅生活的人,此时也不得不站出来说一句:“元辅,阁老,诸位同僚。”
“宗室乃是太祖血脉,藩禁乃是祖宗成法。”
“如今朱希忠、邬景和二人,无法无天!”
“不由三法司过目、不得陛下朱批,不祈告太庙,便擅杀帝孙皇子;逼死郡王,妄罪各藩,收归宗产,损害陛下皇室亲谊;甚至还大言不惭,支使内廷、六部,私自毁费祖宗成法。”
“此二人,陛下若不召回,无以安宗室!三法司若不诘责,无以明国法!内阁若不拨乱反正,无以正视听!”
这话一出,大理寺卿陈一松、刑部尚书王之诰、吏科都给事中刘不息等,纷纷附和。
众人看向班首的三位阁臣,却见三人都老神在在,并不言语。
这时,户部尚书王国光横插一脚,淡淡道:“刘侍郎不要危言耸听嘛。”
“咱们一件一件来。”
“刘侍郎先前告病在家或许不知,这划定罪藩,收归罪藩宗产之事,此前廷议已经有定论了,刘侍郎不要动不动就什么损害皇室亲谊。”
“而开放宗室商禁这事,也扯不到什么祖宗成法。太祖皇帝时,可没有这个祖宗成法。”
“这时候刘侍郎怎么不说,此举有助于替陛下彰显皇室亲谊?”
“此举既替中枢省了税负,又为绝大多的宗室谋了一条上进之路,甚至诸位难以宣之于口的,唯恐宗室作乱,也并未触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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