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直接在立场上,开始拷打孛尔罕。
孛尔罕闻言,面色涨红,哼哧哼哧半天,说不出话来。
胡守仁见其被堵得无言以对,这才冷哼一声,将头转了回来。
他见时候行军之态已然齐整,时间也差不多了,当即勒马下令:“走!”
令下之后,全军无一人起行。
置若罔闻,似乎全无纪律。
实则,这反应正是戚家军军令所在——凡水陆行营,不拘何事,俱听旗鼓号令,不许口传,口传之言,虽将帅面说,亦不许从。
果不其然,在一声鸣鼓之后,行伍终于有了反应。
行旗举升。
号笛嘹响。
各官哨长赴中军,哨声应声而起。
全军轰然而动,举止划一,宛如整体一般,朝着一个方向徐徐前行。
如臂指挥,令行禁止。
……
喜峰口城楼之上。
戚继光手里拿着望远镜,频频朝长城外看去。
数里外,哨骑逡巡游弋,来回奔走,清晰可见。
更远处,一圈又一圈的鞑帐、成建制的铁骑,在镜中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虽然只有隐约轮廓,但配合这些时日几次万骑冲关的事实而言,兵临城下的局势,却是一目了然。
一旁的陈子銮则是汇报着关外敌情:“戚帅,据哨骑查探,哈不慎部与炒花部,昨夜似乎撤走了,只剩下速把亥、黑石炭、卑麻台吉、喇希台吉等部。”
炒花、速把亥都是朵颜三卫之属,前者占据了福余卫,后者是泰宁卫酋首,都是与董狐狸叩关辽东的好安达。
黑石炭、卑麻台吉、喇希台吉分属蒙古左翼察哈尔部,侵略锦州、义州,从来不会少了这几位。
哈不慎则是蒙古右翼喀喇沁部,俺答归附之前倒是年年犯禁,俺答归附后,则前脚互市交易,后脚抢回货物。
总之,都是鞑靼好汉。
戚继光眯着眼睛对着望远镜四处扫视,头也不回:“如今至少还有万骑在喜峰口外一带伺机而动。”
这个数目不是望远镜看出来的,而是综合了对这几部的了解、哨骑的情报,最后才轮到望远镜估算帐篷、马匹的数目。
万骑自然不是小数目,尤其在空旷的草原之上。
说是洪流也不为过。
但是,陈子銮对这个数目倒是并不担忧。
毕竟喜峰口内除了守关的常规募兵外,还有骑六千,步一万三,蓄势待发——本是骑一万,胡守仁带走了四千。
他信心十足:“别看董狐狸纠集的人多,不过乌合之众罢了,眼见没便宜占,一哄而散不过须臾之间。”
“炒花本就跟察哈尔部有仇,这几日哪怕叩关,也与卑麻台吉冲突不断,自己都差点打起来;哈不慎受兄长青把都儿辖制,跟着在互市吃我朝的好处,如今跟着董狐狸,纠集讨赏有心,侵边攻杀却无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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