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有些意外,想了想还是颔首道:“也罢,两人也够用了。”
这言官自然不是用来冲锋的。
昨日他听闻张四维与张居正勾连,心中立刻有了定计。
他如今是个打平衡的角色,巴不得高拱与冯保两败俱伤。
既然历史上高拱一败涂地,他当然要出手帮衬一下。
晋党这个要反水的货色,正好让人去缠住,免得背刺的伤害性太强,也不引起冯保警惕。
言官弹劾之后,杨博和张四维总是要自陈罪过,疏请罢免的。
如此束缚手脚一时就够了。
至于怎么说服的高仪……弹劾晋党这种事,就没必要跟高仪说了。
他只说是,听闻有朝臣贪污渎职,问高仪荐几名忠君爱国的言官,替他彻查暗查一番罢了。
选人自然也是履历翻烂了,几岁尿裤子都查出来了,才挑出了几名三纲五常入脑的清流。
就这,最后等锦衣卫遣人试探,听了一天墙角,就只剩两人能用了。
而张四维和杨博的罪证,这两人的屁股,当真是一点没见干净。
朱希孝昨日向他展示锦衣卫底蕴的时候,嘴巴都说干了。
最后才是挑了两件程度不上不下的罪状,准备到时候再给到言官手里。
如此平衡一番,才能斗得你来我往嘛。
除了有些欺负老实人让他心里过意不去。
毕竟等高仪事后知晓自己是要弹劾高拱手下的晋党,怕是又要委屈一阵了——总不能责怪朕吧?朕饱读四书五经,无差别痛恨贪官污吏,先生总不能教我包庇吧?
这时,蒋克谦又开口道:“陛下,高阁老言说,他最近操劳过度,身体抱恙,等陛下登基后,要休沐几日。”
朱翊钧一愣:“休沐?”
内阁拢共就三人,还要去一人视山陵,这时候休沐?
脑子一过,这才反应过来,多半是高拱授意。
高拱这也太刚愎自用了吧,他好歹是高仪举主,二人私交极好,正要做大事的时候,竟然让高仪置身事外?
若非高拱这性子,他历史上恐怕也不会输得这么惨吧。
不过正好,大家办的事都瞒着高仪。
就他一个清白身的老实人,确实也不便沾染太多是非,如此才好尘埃落定之后,出来收拾残局。
至于身后的清流嘛,暂时交给朕驱使一二吧!
想着,朱翊钧点了点头,嘱咐一句:“你派人看着点,要确保朕随时能联络到高阁老。”
蒋克谦退了下去。
朱翊钧招来礼官:“朕已祭完祖灵。”
那礼官晓事,钦天监早先设定好的时鼓,立刻第一响。。
殿外,拱卫司已经布置好了卤簿,其后排列着甲士,各自树立旗帜与仪仗,一辆五辂车停在殿外,两名侍仪舍人举着表案侍奉左右。
张宏连忙扶着朱翊钧稳稳踩上了五辂车,而后扯开嗓子喊道:“开道!”
顿时,钟鸣鼓响,甲衣阵振,一行人浩浩荡荡行去。
前方百人洒水、清道、展旗,左右依仗奏响礼乐,拖出一条长长的队伍。
张宏便再度唱喊:“御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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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后面交手的部分,为求剧情起伏,会有部分史实屈服剧情,作者会标注在本章说里,也需读者自行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