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将几人一一介绍完,又嘱咐了一番,要听从海卿之令,不得骄纵跋扈云云。
才让人退下。
海瑞突然想起什么,好奇道:“陛下这般安排,内阁知晓吗?”
以他的理解。
锦衣卫的事好安排。
但其余应该都不好办才对。
焦泽本是京营副将,如今转漕运总兵,必然要过兵部那一关。
南直隶刑部侍郎王锡爵配合他,看似简单,也必然需要北直隶刑部同意放权。
更别说,陈栋,堂堂大理寺少卿,四品大员,与自己同级,却派去随行两淮,多少有些不合常例。
他是真不知皇帝怎么说服的内阁与六部。
朱翊钧突然转过头,看向海瑞。
神色复杂,带着心疼,又有些自豪道:“海卿,你以为朕内帑那一百万两白银,是白给内阁六部凑的吗?”
六部的事,反倒让内帑出了一百万,不吐点肉出来怎么行?
这钱自然不止是花在这里,但趁机达成以上这些政治共识,再正常不过。
海瑞只思考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
朱翊钧抓住他的手:“值不值得,就看海卿了。”
海瑞无语凝噎,只得再度保证。
君臣二人又谈论了些细节,随后又拉了拉家常。
快到傍晚,朱翊钧才不舍地目送海瑞出宫。
等到海瑞离开。
朱翊钧才叫过来一名中书舍人,吩咐道:“替朕拟旨,给海瑞母亲,加诰命,具体下内阁议论。”
中枢舍人应声而去。
朱翊钧又唤来张宏:“去,赐海瑞例银二十两,再为海瑞选名好生养的侍妾送去。”
“若是海瑞与海母推脱,就说……父母赐,不可辞,切莫辜负皇恩。”
这种纯粹的好人却孤零无后,总归听起来有些凄凉。
他也就随手为之了,至于行不行,只能看造化。
张宏领命而去。
随后又朝李进问道:“给张鲸挑的人如何了?”
李进忙答道:“圣上,已经交到张鲸手上了,都是御马监的精锐。”
朱翊钧点点头:“把他叫过来。”
李进正要应声而去
朱翊钧又叫住了他:“算了,事情太多了,你替朕带话给他。”
李进躬身静候圣帝德音。
朱翊钧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南京守备是张宏以前的职司,朕知道他们在里面有些根底。”
“这次张鲸去任南京守备,不用做什么,给朕弹压住一应蠢动,无诏片甲不得出营。”
“若是带着御马监的精锐去上任,都办不好这点小事,那就干脆在南直隶自刎,别回来丢人了。”
朱翊钧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说完了,让李进去传话。
他既然已经给海瑞派了精兵,就不怕单纯的民乱。
反而是内外勾结,鼓噪官兵闹事这一环,不得不防。
所谓南京守备,便是掌节制南京诸卫所,一般由勋贵与宦官同时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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