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对付庄仕杰,主要是为了庄家的继承权。你当她真的在乎庄仕杰喜欢什么人?别说你了,估计庄仕杰找个天仙回去她都能挑出毛病来。” 黄海涛有些怜悯地摇摇头,“我说徐子,这都哪年的老黄历了,你就别再琢磨这些事儿了行不?”
徐悠晃了晃脑袋,勉强挤出一个略带自嘲的笑容来,“嗯,不想了。”
黄海涛像安抚流浪狗似的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晚上把胖子他们叫出来吃个饭吧?一起喝两杯。”
徐悠趴在吧台上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算了,我还得找房子,忙着呢。哪有闲心喝酒?”
他原来租的房子在城西,孟峰的技术公司在城南,就岛城这个路况,每天上下班开着他那个小破本田横穿市区至少也得突突两个小时。
黄海涛琢磨了一会儿,“房子的事儿我帮你打听,要的急不?”
“当然急啊,”徐悠把空杯子推了回去,“孟峰那边让我周一就去报到,这就剩三四天的时间了。”
“行,我知道了。”黄海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给你打听着,保准不耽误你的事儿。”
黄海涛做了几年酒吧生意,认识的人五花八门什么路子的都有,办起杂七杂八的事儿来特别有效率。何况他女朋友赵晓琪也在城南金融街的一家证券公司上班,每天出来进去接触的都是一帮条件差不多的小白领,没少办过帮人找房子这种事儿。因此没过两天,替徐悠找房子的事儿就有了眉目。黄海涛在一堆房源里挑挑拣拣,留下自己最看好的两三套房子,拿起手机开始给徐悠打电话。
徐悠在游戏里混了一整天,这会儿一只脚刚迈进小区门口的饺子馆打算随便吃点儿东西填填肚子,黄海涛就开始心急火燎地催他,“人家房主就这会儿有空,白天你有空人家还得上班呢。我可跟你说,房子确实不错,连我都看上了,你到底来不来吧。”
“那必须来啊,”徐悠摸着肚子叹了口气,“我这儿还饿着肚子呢,要是房子不好,我非把你蘸着饺子醋吃了不可。”
“别废话了,赶紧来吧。”黄海涛一点儿不拿他的威胁当回事儿,“我这头已经约了人家房东了。”
晚上车不多,徐悠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了城南。黄海涛看中的那套房子是个高层,两室两厅的小套,面积不到一百平,房子的结构装修都还不错,一个人住怎么折腾也都够了。最重要的一点距离孟峰的公司也就十来分钟的车程,很方便。
房主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小年轻,一听说来租房的是个单身男人就有点儿犯嘀咕,不过徐悠的外表还是很具有欺骗性的,又是很正当的职业,小夫妻俩审了半天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徐悠也觉得房子挺可心,尤其还带着家具,厨房里煤气、炉灶什么的也很齐全,几乎不需要自己添置什么,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双方当场签了合同,徐悠一次性付了半年的房租,当场就拿到了钥匙。
房子在十六楼,客厅和主卧的窗户正对着内海的海湾。夜晚看去黑乎乎的一片,到了白天景色应该很不错。城南原本就是岛城最繁华的地区,后来又填海建了海湾新区,这几年新建的酒店宾馆、娱乐场所多一半都都集中在了这一区。从十六层的高度望下去,闪烁不定的霓虹灯将南区妆点得旖旎万状。
徐悠想起几年前自己还得掩人耳目、偷偷摸摸的到南区来泡吧,如今竟然直接住到南区来了。
真是二十年风水轮流转。
“房子还不错。”黄海涛凑过来拍了拍阳台栏杆,微微有些遗憾地说:“阳台要是封起来就更好了。”
“没事儿。”徐悠递给他一支烟,在夜风中微微眯起了眼睛,“卧室的小阳台封起来了,衣服什么的可以晾到那边去。这里留着吹吹风,看着也敞亮。”
黄海涛摇摇头,“楼层这么高,总觉得不太安全。”
徐悠顿时喷笑了出来,“有什么不安全的,真要跳楼封了阳台也一样跳得下去。再说我还没活够呢,可舍不得死。”
黄海涛斜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死呀活呀的,你也没个忌讳。”
徐悠拍着栏杆笑,“没听过生死有命吗?忌讳不忌讳的,不在那个。”
“行了,行了,”黄海涛不爱听他说这个,“你这也算乔迁之喜啊,我说,聚聚?”
徐悠琢磨了一会儿,点点头,“你约人吧,时间定好了给我打电话。”
黄海涛在栏杆上按灭了烟头,“你那个小朋友带不带?”
徐悠面无表情地反问他,“你说的是哪个?”
“搞艺术那个。”黄海涛皱了皱眉,“我看那个孩子对你还挺是意思的,你在我那儿喝的天昏地暗的,人家还来给你送衣服。”
“你说他呀,”徐悠扯着嘴角笑了笑,“早分了。”
黄海涛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我说你就不能找个合适的安安稳稳过日子?”
“你别瞎操心了,”徐悠浑不在意,“我这样挺好。”
黄海涛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心里忽然就有点儿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