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个世纪以来,穿越者只要在异界的海岸线上虎躯微震,便可以种马一个位面的时代,从此一去不复返了——卷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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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凯申开始练剑的时候,先以古树、巨石、流瀑为靶,尔后变成了暗夜里的流萤、花间的蜂蝶,水面上的蜉蝣。等到对这些目标失去了兴趣,他跑到了一片汪洋都不见的大海上去削冰山、斩飓浪、剁鲲鲸。再后来他对这些目标也没有了兴趣,干脆去刺明月、击清风、砍浮云。
最后,他对一切目标都没有了兴趣,便骑上水牛,携一琴一雕流浪江湖。每日坐则鼓琴豪歌,鳖头饮酒;行则牛角挂书,弹铗长啸。直到有一天装波依终于装腻味了,他才在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子湖畔歇住了自己漂泊不定的脚步。从此,世上少了一个只身转战三千里,一剑能当百万师的武圣,柳堤深处的断桥多了一个鼓枻而歌、渡人自渡的艄公。
这家伙帮人摆渡从不开口要钱,还在自己的舴艨扁舟上,贴了一副大异于当时的古怪楹联:我心有猛虎,在细嗅蔷薇。
有好事者非要打破砂锅问个究竟,常凯申总是淡淡一笑,说我是在学雷锋。
弄的别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学浮屠塔作甚?
烟雨迷蒙的阳春三月,桃花开的好美,每当有清丽仕女和少年书生前来搭船躲雨,他都会忍不住高唱高胜美版的《千年等一回》。
莲花盛开的大暑天,他带着宠物巨雕荡波湖心,摘下带茎的莲叶,用发簪刺穿叶心,卷成碧绿的大酒筒,饮一觥酒便抛一张叶,直喝到红肥绿瘦、月上中天。
木叶萧萧的金秋,他怀揣鸣虫,左手持箬粽,右手持蟹螯,袒腹拍浮船中,仰天狂啸:那存在的,都是幻影;那永恒的,终将毁灭;世界万物,缤纷色彩,都是被蒙蔽的人心罢了。终有一日,天上人间,青山绿水,存在只依我心!
玉壶冰结的雪夜,他采来松实、梅花、佛手和雪水,一边用红泥小火炉烹沏三清茶,一边刺破手指用鲜血默写《金瓶梅》。无论谁来索取写好的章节,哪怕是卑田院的叫花子、目不识丁的灌园叟,他都肯随手奉送。
由于他豢养了一头比人还高,脑袋上生着血红大肉瘤、走及奔马却不会飞翔的肥丑巨雕,临安城的人都将常凯申视为了驻颜有术、楚狂接舆一类的隐士高人,并且以讹传讹、牵强附会了种种真假莫辩、玄而又玄的神奇故事。时间一长,很多闲的蛋疼的文人骚客和闲的蚌疼的名妓花魁纷纷慕名而来争睹风采,口口相传之下,「此子风骨,不似世间人」、「旷达傲世」、「世上如侬有几人」、「雅帝」之类乱七八糟的高帽纷纷戴到了常凯申的头上。
有了明星光环,船家的勾当显然是没法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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