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灯就腿软地往下摔。

顾瑾玉连忙抱紧他，听到顾小灯挣扎着放声大哭：“呜哇——我听不见！我看不见！别叫了别追了！顾小灯谁啊，我不是我不是！”

顾瑾玉视线模糊，单手摁着他往怀里贴，右手仍死死握着刀警戒，提防着那两个也流了泪的畜生上来抢人。

他想，你是，你怎么会不是，哪怕这是梦，你也在我怀里。

你是小灯，是我的灯崽。

2.

顾瑾玉从没做过这么久的梦。

他不管梦不梦，抱着顾小灯迅速回到自己的部队里，顾小灯衣衫单薄，在风雪中折腾了半夜，现已在他臂弯里发着烧昏迷过去，药石无用，顾瑾玉独自在营帐里赤膊抱着他照顾，外界喧嚣，他只顾贴着顾小灯眉心，不时拭去他眼角的泪水。

就在他不知第几l次亲顾小灯之时，脑海中传出了一个迟疑的声音：

【你……能不能别偷亲他了】

顾瑾玉身体一顿，尝试着在脑海里与其对话：“什么偷，我亲我的老婆，根本不用偷。”

【你的……你的什么？】

“等等，你是谁？”

【我-->>

是顾瑾玉】

顾瑾玉面无表情：嗯？

那声音平静镇定地接着说情况，顾瑾玉听了一会才算捋清了状况，他此时不是做梦，而是魂魄穿越了时空，把当初十七岁的自己夺舍了。

少年顾瑾玉察觉被夺舍之后没有慌乱，而是冷静地看着陌生人在做什么，出于某种微妙的两魂同源的感应，逐渐意识到夺舍者是另一个自己。前半夜都没问题，于是他把身体的主动权自愿交由另一个看起来更成熟的自己去使用……直到忍无可忍。

这毕竟是他十七岁的身体，他完全能感受到那些感官刺激。

他感谢青年顾瑾玉驱使着自己救下顾小灯，但他实在受不了了，为什么年长的自己要亲上他二十次？

二十次，二十！

【你再这么轻薄……】少年顾瑾玉有些无措和愠怒，【我将夺回我身体的主动权】

顾瑾玉沉吟。

然后他较劲似的又亲了顾小灯，方才是亲眉心，这回是吻了吻顾小灯唇珠。

再然后，顾瑾玉发现自己被“赶”到了一个禁闭塔楼一样的建筑物里。

顾瑾玉环顾一圈，这里尚存光亮，脚下仿佛是拆了银河堆出的地面，悠悠地闪烁着光芒，间歇地照亮塔楼的墙壁，壁上雕刻着鲜红色的图纹，三流作画，死气沉沉。

这大概就是他心魂的最深处，潜意识里给自己造出来的栖息地。

他想，我无故而来，必也将无故而归。

重要的是当下。

顾瑾玉想知道十七岁的自己现在在干什么，意随心动，眼前就浮现了现实里的发展——少年顾瑾玉正手忙脚乱地拢着顾小灯，放不敢放，抱不敢抱。

顾瑾玉皱眉，地上的银河碎星仿佛受他心绪波动影响，碎星汹涌着大放光芒，像一群

小小的动物在探头探脑地看好戏。()

“蠢材。”他骂少年的自己，“不会照顾小灯就过来面壁，换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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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顾瑾玉看了片刻怀里憔悴的顾小灯，实在束手无策，到底让步退回了心海，同时骂年长的自己：“蠢货，这是我的身体！不管你和他后来如何，现在必须给我手脚放干净点！”

顾瑾玉不搭理，占据回身体的主动权后连忙继续给顾小灯降温，小半时辰后才放心地把他裹进被褥里，握着他一只小手冷静下来，一边看着他，一边和心海里的少年顾瑾玉吩咐诸事。

中枢即将改朝换代，怎么收权过渡不算难事，顾瑾玉要少年的自己果断利落地处理掉一批人，这部分他们能达到共识。

说到和顾小灯的关系，顾瑾玉也是飞快地做好了决定。

少年顾瑾玉追问他缘何在未来和顾小灯在一起，他不答，而是耳提面命地让他把顾小灯当做兄弟去友爱，少嚯嚯他。

顾瑾玉自卑且神经兮兮地觉得自己始终是顾小灯的包袱，如果这是另一个世界，那就让另一个自己别拖累另一个小灯了。

保护好他，扫平西境后把他送到张等晴那里，张等晴自然会照顾好他。

这么一番话说完，心海里就传来了火冒三丈的狂骂。

少年顾瑾玉不干。

他怒火冲天，情绪如麻，塔楼里的银河星子快要涌到塔顶去了。

在今夜之前，他待顾小灯只有个模糊的想法，那就是在掌权之后把他从顾家和苏明雅手里摘出来，之后要如何并不明晰，得听顾小灯的意思，但今晚有另一个可能行猝不及防地砸中了他。

他亲耳听到年长的自己叫顾小灯老婆，这道路是他没有想过的，细想之下，顿时至为渴望。

结果年长的自己让他只把顾小灯当兄弟看。

自己吃了好的，却不许他吃，甚至不许他萌生一点吃的念头。

他不干。

这能干？！

青年顾瑾玉把少年顾瑾玉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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