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灯:“咿!怎么说得这么怪!肉麻到恶心!想吃粽子就自己包啊!”
顾瑾玉:“……”
他拼命朝祝留使眼色,一瞬冷脸:“说正事。”
顾小灯捏着自己皱巴巴的鼻子,龇着一口齐整的好牙:“我需要避让一下吗?”
“不用不用,你坐着就好,本就是该让你知道的。”顾瑾玉继续蹲着,两只手抓住了顾小灯坐着的椅子腿。
祝留见状,脸部肌肉的抽动越发滑稽,抠抠脚趾才回话:“那我说得详细些。就是,山卿公子您乍然回来的事,本来是严令禁止外泄,好好封锁在顾家之内的,但那姓葛的混血狗杂种不知怎的,竟然知道了这一消息。是以我方才紧急彻查了顾家的所有暗卫,这些人都是我或者主子一手训练出来的,都是极~~为可靠的自家人,我也没搞懂,他们怎么会
将您的消息泄露出去的。”
顾小灯揉揉后颈:“也是,我掉进水里掉了七年的事,要是往外传,世人会不会把我当做妖孽呢?”
“不会。”顾瑾玉攥着椅子腿斩钉截铁,“你放心。”
顾小灯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场骤然变化,骨碌碌的眼睛又在打量他。
顾瑾玉侧首看祝留:“把这批暗卫全部撤下来,让他们调头去查葛东晨的娘,你再派另外的人盯住这批暗卫。近来南境异族不太老实,葛东晨来年十有**要被调遣到南境去,他近来接触南境残族的动作大了些,他生母的那支族人会用蛊,中原对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不够了解,你修书到你师门霜刃阁去,那里或许有足够的记载。”
祝留顿时安定了:“知道了!”
顾瑾玉又问:“你们把葛东晨赶走了没有?大好的除夕日子,不要留这杂种在这里败兴。”
祝留鼻孔喷气,忿忿然道:“他不走!医师看了他的伤势,就那条腿严重些,他就扯皮,借口说自己的一条腿被主子你打骨裂了,拒绝赶客,死皮赖脸地要留在顾家一同过除夕,还把上门来找他的部下打发了。”
顾小灯在一旁听着,眉头耸了耸。
葛东晨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混了这么些年,把自己混成了一方大佬,还是无家可归,还是喜欢待在其他人家里打秋风。
顾瑾玉听到祝留汇报这些话,一只手松开了椅子腿,拳头嘎吱嘎吱响,磨着后槽牙恨恨道:“我去把他宰了。”
顾小灯倒是淡定,兴许是把满屋子的苏明雅的画都撕掉、烧掉之后,加之和顾瑾玉捋了七年大变,他心里舒坦了不少,连带着气色红润、眼睛明亮起来。
他悄摸摸地惹顾瑾玉的不痛快:“哦,看他走路的时候就瞧出来了,确实是骨裂,确实是顾瑾玉不对。”
他说两句便让顾瑾玉的气焰消失,转而委屈地抬头看他:“小灯,那是他擅闯顾家该有的惩戒,他还冒犯了你,一条腿算什么,打死他都不为过。”
“怎么又动不动就提打打打的?你怎么又阴暗又凶险的。再者跟死变态疯子有什么好计较的?他就是块狗皮膏药,越粘越甩不掉。”
顾小灯环着手毫不客气地说着,葛东晨在他这的外号一瞬间从昔年的牛皮糖掉落到了狗皮膏药,嫌弃可见一斑。
他起身去门外招小配,呼哧呼哧地把大狗抱起来:“总而言之,你们随意,我带小配回学舍去,你这个偷窥狂,也不要到我跟前来讨嫌,这个年我自己过,和小配过,或者跟长姐过。”
“那不成。”顾瑾玉连忙亦步亦趋地跟到顾小灯身后去,“小灯,你不是答应了我么?今年你我一起守岁的,我……”
顾小灯莫名其妙,当即打断他:“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顾瑾玉还想辩解,紧接着意识到了什么,一瞬脸色苍白。
他明白了。
顾小灯明明回来了,但他的幻觉没有好。
他竟然还会在不经意间,把自己幻觉中的幻象,和活生生的顾小灯混淆。
现实里的顾小灯当然一点也不想和他守岁,更不会喜欢他,是他自己心中的妄念在作祟。
他明明心知肚明,却还会在不经意间自欺欺人。
顾小灯瞅了瞅他,捏起怀里小配的一只爪子:“小配,你快劝你爹去找个好医师,不然哪天他犯起病来,没准连你的饭都抢着吃。”
小配花容失色:“汪!”
顾小灯摇摇头,抱好狗转身走了:“偷窥狂禁止进入学舍哦。”
顾瑾玉只得跟到门口处,扒着门不敢再跟上去,只望眼欲穿地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手指简直要把门抠烂。
祝留十年如一日地关心这位主子的身心健康,闪到门边出馊主意:“主子,一看你就是怂,要不我替你把话挑明了?”
“你再敢多嘴,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给小配当猪头肉啃。”顾瑾玉面无表情,“你懂个什么。”
祝留拍拍胸脯:“是是是,我这个桃花顶顶厉害的还不如你这个光棍懂,你继续琢磨吧,我知道的,当个光棍也很好的。”
顾瑾玉:“……”!